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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

  • 发布时间:2023-05-10 14:56:27



第1章:身死


   

  玉城知府家的教书先生徐柏松死了。

  

徐柏松是玉城本地人,年轻时也曾闻名乡里,因他十二岁便考取了秀才,十五岁一鼓作气将举人收入囊中,一时间声名鹊起,被誉为“神童柏松”。

徐柏松的父母也是脸上乐开了花,每每听到别人家夸耀柏松有出息,以后必成大器,他们更是笑逐颜开。这也难怪,徐柏松家世代为农,不知是哪个祖宗显灵,祖坟冒了青烟,柏松竟年纪轻轻就已经考取了举人。照这样看来,三年以后,徐柏松一定会进士及第,甚至高中状元也未可知。 

    三年后,徐柏松踏上了进京的路程,他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看来进士已经是手拿把攥了。但老天似乎爱开个小玩笑,徐柏松落榜了。

    徐柏松没有气馁,接下来的三年中,他更加努力的学习,然而,老天又开了个小玩笑,他又落榜了。

    就这样三年一循环,整整二十一年,徐柏松还是没有迈过进士这道坎。从一个志在意满的年轻人考到了沉稳笃定的中年,徐柏松决定不考了,因为家里真的已经揭不开锅了。

    徐柏松转行做了玉城知府家的教书先生,一心一意的教玉城知府王龙文的二个混蛋儿子读书,并把他未竟的梦想寄托给他的儿子徐小郎身上。徐小郎也当真不负父望,真个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年只十三就考中了举人,父亲又惊又喜,对他的期望更高了。看来殿试高中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然而就在徐小郎发奋读书准备赴京赶考的时候,徐柏松死了。

    徐柏松死的很蹊跷。因为徐柏松为人老实谦逊,并无与任何人结仇,而他又无急病,怎么会突然离世,而且据仵作验尸查明,徐柏松的内脏大出血,骨骼上有五个血掌印,肯定是被武功高强的人杀死的。徐小郎哭的昏天黑地。朝廷以孝治天下,失去父亲的人要在家守孝三年,不得科考。徐小郎又急又气又愁苦,却也无可奈何。 

    徐小郎的一班诗友看到他成天愁眉苦脸,生怕他憋在家里害出什么病来,便一起邀他出去踏青,其时春寒料峭,大地经过一冬的蛰伏,万物复苏,田野一片碧绿,好不生机勃勃。徐小郎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整日闲闷在家,今天春风微微拂过他的脸颊,心情好转了不少。

    他们边走边聊,奇事轶闻,吟诗作对,非常热闹。慢慢的走到一片麦地,只见这块四亩方圆的麦地被马践踏的一片狼藉,基本绝产了。徐小郎回望四周,大吃一惊,这是自家的麦地!且唯独他家的麦地被毁,徐小郎大叫一声,眼泪又流了出来,浑身打着哆嗦,那是他家下一年的口粮。众文人也纷纷大骂,全无平时君子之风了。

    本来徐小郎家尚有些积蓄,但自从父病以来,天天医药不断,不消十几天,眼看着父亲的病逐渐严重,家里也已是捉襟见肘了。如今麦田被践踏,让他和母亲如何过!

    徐小郎无精打采的回了家,心情渐渐平复之后,内心不禁思量:父亲被人暗杀身亡,独独我家麦田被毁,难道这真的只是巧合?父亲从不生事,与人无冤无仇,在知府家中做教书先生,难道是……   

   这便是了,早闻那知府王龙文的两个儿子仗势欺人,横行玉城,无人敢惹。想是父亲得罪了他们,故招来杀身之祸。徐小郎年少热血,欲待前去衙门报案,怎奈母亲哭哭啼啼,声音哽咽道:“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现在你既无证据,王龙文又是贪官污吏,你还去要告他的儿子,你想他们会放过你吗?”

   

   徐小郎跪倒在母亲面前,气愤道:“难道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母亲凄然道:“其实,。只是不敢告诉你,怕你去找他们理论。说来此事也与你有关,你小小年纪,便已中得举人,王氏兄弟的母亲便经常在王氏兄弟面前提起你,激起了他们的恨意和嫉妒之心。

   他们所以不对你下手,是想慢慢的折磨你,看到你因父死而落魄。他们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手段,轻轻往你父亲身上击了一掌,你父亲当时倒不觉得疼痛,待得察觉出来,伤势已是不轻,郎中说已被打伤内脏,调理不及,只能待死。你又是大孝子,无论如何也要给父治病,这也是他们的算盘。他们想耗尽咱的积蓄,麦子被毁,今年怕是难过得紧呐。”

   

    徐小郎听完,脸上已是无泪,瞪着双眼,面容因极度的愤怒而扭曲。他紧握着拳头,牙咬的格格响。此时,徐小郎才真正的看到,自己一无所有,虽然自己是神童,写得好诗作得好词,逢年过节还能故作深沉感叹一番,但这在王氏兄弟面前没有任何力量。

    我要报仇!

    可是我一无所有!

  在那个夜晚,徐小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他仔细思考着:目前摆在身边的有三条路。第一条路,寻找机会杀死王氏兄弟,这样一来,大仇可报,但自己也免不了抵罪,母亲可能也会因伤心而死。第二条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三年后考取我的功名,待我衣锦还乡,便是那王氏兄弟的死期!

  但这条路的不确定性太多,万一我没有考取功名,而且那玉城知府关系网盘根错节,即使我高中进士,还要从七品县令开始熬,时间跨度太大。第三条路,也是最后一条路,习武修道,学成归来,大仇得报,且无人再小觑自己!

    第二天,徐小郎平静的洗漱完毕,拿起一本《孙子兵法》,走到母亲跟前说:“娘,家里粮食还能撑些天,孩儿想出去散散心,顺便回来时砍些柴火,娘多保重!”徐母眼泪纵横,道:“我儿早点回家!”又往徐小郎怀中硬塞了几个馒头。 

    徐小郎拿着书和斧头,穿过闹市,穿过自家的麦田,往南直行,直走了3个时辰,才走到一座大山面前停下来,这便是他想要到的地方——阳山

    阳山高上千丈,方圆上百里,此时春寒料峭,山背面尚有厚厚积雪,徐小郎呼了一口气,便待往上爬,忽听得一声唿哨,从四面八方迎面走来十几个人,这些人穿着狼皮大衣,面露凶相,一看便是这附近山上的山贼。

    徐小郎一个文弱书生,猛然间看到这些山贼笑嘻嘻的走到自己跟前,团团的将自己围住,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三哥,我道今儿个咱们可能空手而回,白受这寒风,看来咱们今天有收获啊,哈哈哈 …… ” 

    “ 嗯嗯,不错,看这样子,应该是个读书人。”为首的被称作三哥的人满意的点点头,不住的打量着徐小郎,“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把你身上的银子都拿出来吧。” 

    徐小郎身上哪还有什么银子,不过这众多山贼个个虎目圆瞪,一个不小心把他们惹恼了,在自己身上留几个透明窟窿,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各位大哥,小弟是个穷书生,身上并无半文银子,且我父亲刚刚去世,只有老母在堂,愿各位大哥给个人情,放小弟一马吧,小弟感激不尽。”徐小郎神态极是谦恭,说完朝众山贼深深一揖。

    “没钱好说,哈哈,把你拿了给众兄弟做醒酒汤也不错。”三哥咧着张大嘴嘿嘿的笑着。

    “各位大哥,请留小弟一命吧。”徐小郎情急之下跪了下来,“我只求活下去,家中老母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若我死了,母亲定然也活不长久。”

    “哪有那么多废话,来呀,给我拿了!”三哥大喊一声,当即有两名山贼跑到徐小郎面前。

    一名山贼刚要抓起徐小郎的手臂,徐小郎蓦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斧头,朝那名山贼砍去。

    “啊!”一阵剧痛蔓延到那山贼的大脑,他的左臂登时被砍断,满天的血花飞舞。

    徐小郎起身便往后山跑,众山贼包括那为首的三哥在内,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竟然随身携带着斧头,而且敢砍伤他们。

    但山贼到底是山贼,做惯了打家劫舍的勾当,刀光血影的见得多了,一愣神的功夫,只听到三哥一声怒吼,“抓这个狗娘养的回来,开膛破腹!”

    徐小郎听得声音,跑的更加快了,匆忙之中斧子竟然砍伤了左手,鲜血直流,但他竟丝毫没有察觉,甩了斧子,没命的朝后山跑。

    众山贼由于人人都带着大刀长矛,追赶起来诸多不便,竟与徐小郎的距离越来越远,而且他专拣那山势崎岖的地方爬,手脚并用,竟像个兔子一样,看来狗急了跳墙这句话当真非虚言。

    就这样跑跑爬爬,直到徐小郎实在跑不动了,哇的一声呕吐出食物残渣,趴在地上呼呼的大口喘着气,回头看了看,哪还有山贼的影子。

   “ 刚才真的好险啊。”徐小郎自言自语道,摸了摸头上的汗,全身像被大雨淋了一样,衣服都被汗水浸的湿漉漉的。

   看来暂时摆脱危险了,得找个栖身的地方了。其时夕阳西斜,暮霭四合,阴风阵阵,徐小郎却感到周身火热。四周望望,周围尽是密林,山林之中虎豹出没,毒蛇横行,在这里栖身跟找死没啥区别。

   


第2章:求学


   

  徐小郎回想着刚才的经过,依然感觉到一阵刺骨的凉意。

  

   若不是提前带了把斧子防身,乘他们一愣神的功夫逃走,那现在自己可能就会成为那些山贼的腹中之物了。

   

   就在自己刚才求情作揖的时候,徐小郎心中已定下了逃脱的计划,如果是常人,定会往大路逃走,众山贼体力矫健,而且有马帮助,自己的命就算是交代了。

   

   “看来我虽然书生一个,倒也不是外无一用,腐儒一个。”徐小郎有点自嘲的说道。

   

   暮色渐渐的沉了下去,西北风刮得更加起劲了,必须得找到一个休息的地方了。徐小郎迈着狼狈的步子,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走着,他其实根本不熟悉后山的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这样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徐小郎陡然看见一个山洞,洞口极小,他喜形于色,一瘸一拐的往山洞走来。

   

    洞口非常狭窄,徐小郎早已被冻得打起了摆子,此时危险已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毕竟在山林中一晚上,冻也要冻死了。因此也不管那山洞中有无危险,躬身便进入洞中。

   

    进得洞中,徐小郎发现事事透露着诡异,别的山洞在暮色渐浓的黄昏,早已是黑的不见五指,而这个山洞却是亮如白昼,而且空气中弥漫着蓝色的光晕,但是从洞外看却又如寻常山洞一般。

   

    洞中的地上铺着大理石的台阶,有很多台阶早已是残破不堪,徐小郎缓步朝里面走去,越走越是心惊,洞中的石壁上刻着似字非字的符号,徐小郎自负学问广博,但这些字确是见所未见,想是千百年前的古文字,亦或是…… 

   

    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一个大厅,,盘根错节,茂密非常,大树通体红色,结出的果子确是晶莹雪白,像琼雪玉浆一样。

   

    呼噜呼噜…… ,一看到白果,徐小郎的肚子就开始抗议起来,这也难怪,自从起了早饭出来,直到现在,他可是水米未进。

   

    可是斧子在逃跑时嫌碍事扔掉了,那个馒头也在爬山是被挤了出去,这么高的树,怎么把它们摘下来呢。

   

    徐小郎不禁一阵悔恨,有食物却吃不到,只能干挨饿。信步在大厅内闲逛,正对大厅的墙壁上雕刻着一把长剑,七尺长短,古朴典雅,剑身上刻满了如大厅墙壁上一般的符号文字,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剑身上的有七个蓝点,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威力。徐小郎走到这把石剑面前,一边抚摸一边感叹道,若是这是一把真剑,倒是两全其美了,既能防身杀敌,又能解眼前之急。

   

    突然,那把剑蓝光一闪,幻化出炫蓝光彩,仿佛变戏法儿一般,钻到徐小郎的手中。

   

    徐小郎大吃一惊,抛开这剑,连连后退几步,大口的喘着气。

   

    那剑掉在地上,仿佛普通刀剑一样,顿时失了光彩。

   

    徐小郎虽然是读书人,熟读《四书五经》,但他对野史笔记同样有浓厚的兴趣,因此,名山大川多奇人异士,江河湖泊多妖魔鬼怪,他对此并无异议,难道真的是上天注定或者我命不该绝?

   

    徐小郎一步步向前,拾起那把宝剑仔细端详,剑的样式很特别,似乎不是钢铁所铸,而且笨重异常,那剑上刻着七星,曲折均匀的排列在剑身,徐小郎心满意足的注视着这把剑。

   

    “为什么这把剑偏偏认准了我呢,真是好生奇怪。”徐小郎犯着嘀咕。

   

    想起来了,徐小郎蓦地抬头望天,刚才逃跑的时候被斧头伤到了手指,伤口很深,血流不止,刚才抚摸剑的时候自己的鲜血染到了剑上,这难道便是传说中的“滴血认主 ”?

   

    周围好像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狂风之夜,谁会来到后山?

   

    窃窃私语的声音不止,徐小郎环顾四周,除了他自己,一个人也没有。

   

    这便是奇怪了,徐小郎想不出个所以然。

   

    为今之计,先吃个饱饭再说。

   

    徐小郎拿起宝剑,跳起来挥剑砍下最低的一个树枝,这根树枝上有十几个白果子,足够他吃的了。

   

    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徐小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好甜美的果子,入口即化,润滑无比。”

   

    接下来,徐小郎又犯了难。

   

    明天该何去何从?逃出去是肯定不行的,估计山贼早就把守住了下山的要道,只等自己来自投罗网;待在这里吗?虽然我宝剑在身,但我于武功一窍不通,把这颗果树的果子吃完后也就饿死了。

   

    徐小郎越来越感到了事情的严峻。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大不了跟这群山贼拼了。

   

    可是母亲怎么办?如果自己身死,母亲只怕伤心也伤心死了。

   

    四周又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好像有一个人极力的呐喊却喊不出声音来一样。

   

    徐小郎从沉思中醒过来,四周看看,依然是孑然一身。

   

    经历了一天的生死奔波,困意袭来,徐小郎伸了伸懒腰,把剑抱在身上,正待躺下,微弱的声音又在耳边,声音大了一些,好像是剑身上发出来的!

   

    徐小郎猛地坐起,不断的摇晃这把剑,歇斯底里的大喊:你到底是谁?是人是妖还是魔?

   

   “废话,我当然是人了,唉,你终于听到我说话了,我以为你耳背呢。”剑里一个苍老但浑厚的声音响起。

   

   “喂,你怎么跑到剑里去了,快告诉我你是谁?是不是这把剑的主人?”

   

   “我倒是想成为这把剑的主人,竟然让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占了便宜,唉,可怜我用尽真气,到头来却为他人作嫁衣裳!七星追魂剑,啧啧,天命如此啊。”苍老的声音中饱含着无奈。

   

   “这么说这把剑以后当真就是我的了,不过老爷爷你放心,我并无武功,这把剑于我也并无用处,能在这把剑里面神游,我想老爷爷一定是一个通天彻地的人了。”徐小郎谦恭的回应着,“此刻我被山贼重重包围,性命危在旦夕,老爷爷你在剑中无法出来,却该如何是好。”

   

   “那群山贼有个屁用,老头儿我粗学几门武功,自认为还过得去,我现教,你现学,包你半月之内对付他们。”

   

   徐小郎大喜过望,其实他对武功道术极其狂热,无奈父亲屡试不第,将全部的寄托押到儿子这里,期望他科举中第,光宗耀祖,徐小郎不忍拂了父亲的愿望,只得乖乖的在家学习。

   

   其实不单是他们玉城武风浓厚,便是玉城所属的国家浅溪国也是尚武大国,浅溪国周围的康罗国和炎龙国也是好武之国。

   

   徐小郎当即跪下,面对宝剑喊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徐小郎一拜!”说完后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我有说过收你为徒弟吗?你们这些读书人真是麻烦,老头儿我东游西逛的散漫惯了,不喜欢收徒弟碍手碍脚的!”老头的脸上应该是挂满怒容。

  

   “既然老爷爷不喜欢收徒弟,我就做个记名弟子吧。”徐小郎一本正色的对老爷爷说。

   

   “好吧,现在时间紧迫,我周身真气正在慢慢恢复,料想一两个月之后便可出来,我现在正式教你练武,你知道练武的第一个阶段是什么吗?”

   

   “练武的第一个阶段?这个我听我们玉城的习武子弟说过,叫做凝气。”

   

   “很好,你倒不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凝气就是要让周身的真气鼓荡,遇到敌人的时候将真气全部聚集到手掌上,然后致命一击。达到这一阶段的标志是衣服无风自鼓。”

   

   老头儿顿了一顿,接着道:“达到这一阶段的练法很多,但核心都是气宜鼓荡,神宜内敛。人之所以生存,全赖精气神,所谓凝气,就是精化气,气化神。所以我要求你在这一阶段的习练中,首先,不要亲近女人,第二,每天睡三个时辰,其余时间练功。”

   

   “前辈请放心,我未曾婚配,平生以君子之节要求自己,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我一定会好好练功,我还要报杀父之仇呢!”陡然间徐小郎的眼神里迸发出仇恨的火花。

   

   “这些事我就不管了,你只管好好练就是了。”老头顿了一顿,“我道号昊阳真人,师从博望峰阳明洞阳明子门下,所习的武道叫做心学武道,与浅溪其他各派武学大不相同。虽然归根结底都是达到武道之巅峰,但到底是殊途同归。”

   

   徐小郎越听越是心惊,正在愣神的功夫,只听昊阳真人又说了起来。

   

   “时间仓促,我传你心学武道的入门武功——借相,所谓的借相,就是想象你处在一个极端的环境中,或者是千军万马嘶喊声震天,或者是被一群盗贼包围不得脱身,这时候你的脑子里就会充满这些危险的场景,你就会逼你自己想到底该怎么办!想象出那些假想敌,一个个的凶神恶煞,手拿刀枪剑棍往你身上招呼,然后你会反击和进攻,最终将这些人全部杀毙,假以时日,你就会爆发出你身体的潜能,从而一举达到凝气的境界。”

   

   徐小郎听得入了迷,他未曾想世上竟还有这样的武学,玉城中的武学子弟大都是不断的打磨筋骨,由外而内,从而达到凝气的境界,整个玉城之中达到这种境界的武者据说也不过十几人。

   


第3章:借相


   

  这种练法是我师傅阳明真人历经数十年血光洗礼后才得的经验,那时我师傅孤身被困绝望坡,差点身死,就是领悟出这借相之奥秘才击败敌人,安然而出。只要你是心学门人,借相这一门武功的修习就是永无止境的。”

  

  不知道是不是被剑封印的太久,昊阳子的话是滔滔不绝。

  

    “下面我告诉你借相的习练方法,你在每天的少阳、老阳两个时间段冥思苦想那种生死之阵的场面,箭矢如蝗,刀矛丛生,你被围阵中,兵粮寸断。你头脑中的幻影就会不断的挣扎,越来越激烈,每天的少阴,老阴两个时间段打坐静息,强筋壮骨。”

    “前辈,何为老阳、少阳、少阴、老阴。”徐小郎一脸迷惑。

    “这倒是我的失察了,这少阳老阳的叫法是我心学武道独有的,你不知道是肯定的了。天地大道,宇宙循环,太阳东升西落。每天清晨,太阳霞光万丈,可人们却还是觉得寒冷难耐,需要加衣保暖,是也不是?”

    “这倒是,清晨寒冷刺骨,人若不注意,极容易得伤寒。”徐小郎道。

    “这是因为晚上属阴,阴风弥漫一夜,妖鬼横行,太阳刚刚出现,怎能制得了这无数的阴魂,所以便叫少阳了。其他的老阳老阴也是如此类推。”

    “晚辈明白了,那么现在当属老阴,我应该打坐静息。”

    “想不到你学的还挺快,看来你也不是个榆木疙瘩,这倒省下我许多精力。”

    话毕,昊阳子又教了徐小郎打坐静息的法门,徐小郎盘起腿来,开始他的第一堂武学课。

    第二天,狂风止住,徐小郎持剑走到洞口,尽管树林稀稀落落,但太阳仍有少许光辉穿过厚厚的树叶撒了下来。

    现在正是少阳,我应该借相。

    想到此,徐小郎紧握着宝剑,缓缓的闭上双眼,想象自己站在上百山贼的面前,这群山贼将自己团团围住,兵器交碰之声响个不停,他们不断比划着,不断移动着自己的位置,。孤立无援,弹尽粮绝!

    忽然,山贼头子进攻了,他挥舞着八尺大刀,朝自己猛然劈下,自己连惊带吓,竟忘了躲避,站在原地像个木头人一样。

    猛然间天空中一个巨大的声音响起:你是创世之神,拿起你的宝剑,斩了他!

    徐小郎心神激荡,举起宝剑迎着大刀猛一格挡,仿佛周围的空气爆裂一样,夹杂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大刀早已被砍成两截,连着山贼头子的头,咕噜噜的滚到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众山贼见大王被徐小郎一剑砍死,惊惧交加,纷纷拿出弓箭,刹那之间,近百支弓箭呼啸而来。

    徐小郎刚刚击杀山贼大王,猛然间见近百支箭迎面飞来,避无可避,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啊——”徐小郎大叫一声,猛然睁开眼睛,满头大汗,仿佛真的经历过一场大战一样,面色蜡黄,憔悴不堪。

    “我被封印在剑内,神魂无法同你的意识交流,否则你进境神速,不过这只是刚开始,不要灰心,以后总会好的。”昊阳子安慰道。

    徐小郎仿佛没有听到昊阳真人的话,一个人陷入了深思。

    刚才那凭空的一声叱喝从何而来?既然我意识中的他能帮我第一次,为什么不能帮我第二次。真想不到这借相虽然没有劳筋累骨,却似乎更让人痛苦不堪。

    稍静片刻,徐小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这次他的头脑中浮现出他驾着一叶枯舟随江水流动的场景,江面平静如水,四面高山环抱,水天一色。他正徜徉在这美景之中。

    突然,水势激变,瞬间波浪滔天,整个江面东高西低,仿佛变成了某个怪兽的大口,这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以雷霆万钧的速度吞噬着小船。

    徐小郎顿时慌了手脚,他忽然想起上一次借相时的画面,徐小郎急忙举起宝剑,往那张一口上拼命一劈,那张大口攻势稍缓,又朝着徐小郎扑去。

    正在无可奈何之际,那个巨大的声音又从空中响起:生如逆旅,一苇以航!

    一苇以航!到底是读书人,徐小郎瞬间领悟过来,昔者圣贤一苇渡江,姿态飘摇,遗世独立,而这次则是虎口逃生,容不得闲庭信步。

    徐小郎当即想象自己站在船头,就在船头将要陷落却还未陷落之际,借力腾空,蹬萍渡水。

    血盆大口究竟是来迟了一步,徐小郎在前一瞬已然腾空,就在落在浮萍上的一刹那,徐小郎回转身体,举起宝剑,凝聚起全身的力量,大喊一声,从上空劈下。

    轰隆,伴随着巨大的水花声,那张血盆大口被砍成两半,沉入海中,海面又恢复了平静。

    徐小郎轻轻的呼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眼睛。这一仗虽然也让徐小郎神疲力乏,但终究是打赢了。

    徐小郎缓缓的站起身,虽然两次借相时间都不长,但经历的危险劫难却是前所未有,现在他的头脑中开始慢慢体会到借相的无穷妙处了。

    “人的神魂果然强大无伦,我学到了这门武学的精髓,以后不管是到什么境界,对我自己都有无穷的益处。寻常武者只是一个劲的锻炼自己的筋骨,纵然达到了相同的凝气阶段,实力也是天差地远,而且外家法门耗时极长,根本不适合我现在的处境。”徐小郎心里默默的思考。

    回到洞中,徐小郎又吃了几个白果,端坐在地上,开始他的第三次借相。

    这一次,依然是第一次借相时群盗箭矢飞舞的场景,徐小郎记得那四个字:一苇渡江。待得箭矢铺天而来时,徐小郎想象自己站在悬崖边上,只有一个脚尖触及地面,摇摇欲坠,就在将要掉下悬崖的一刹那,徐小郎借最后的一点地面之力,旋转跳跃起来,同时用宝剑格挡,箭矢或者纷纷下落,或者沿原路返回,只一会功夫,山贼便死了大半。

    余下的三十多个山贼听得一声怒吼:布阵!

    他们混乱的步伐慢慢的变得从容,每六个人一组,组成六个相同的阵型,徐小郎熟读《孙子兵法》,早已对阵型安排了然于胸,不过也不禁感叹:怪不得几年前玉城官兵被这群贼寇杀的大败而回。

    几年前玉城衙门捕快率领玉城官兵五六百人,浩浩荡荡去阳山剿匪,在阳山山脚就遇到此种阵型,捕快只是粗懂武功的汉子,哪里懂得这其中玄机,待得阵法形成,官兵当即死伤数百人,从此以后官兵也不去触这个霉头了,由此阳山匪患日甚一日,玉城官府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徐小郎知道,要破此阵却也不难,只要杀了中心那个指挥者,阵脚便会大乱,于是踏上一步,佯攻其左翼,阵中蓦地左翼长矛穿出,徐小郎挥剑格飞,到得阵前,一剑便结果了那个指挥者,阵脚乱了!

    这群山贼只道这个阵法无懈可击,数年来战无不胜,没想到竟然被一下击破,众山贼呼喊着纷纷逃命,徐小郎赢了!

    徐小郎微笑着,这一次倒是借了自己熟读兵法的光了。

    “不过借相扔只是头脑之中的幻影,你无任何武功根基,如果真实打斗起来,你跳不得天入不得地,只是意识达到了,身体素质跟不上去,仍然是竹篮子打水。”昊阳子在徐小郎借相之后正休息时说道。

    “没事,这半个月之中我勤学苦练,未必不能把自己的身体练得强大,我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只要增强体力,我一定能够突飞猛进的。”徐小郎刚刚摸到了借相的门径,自豪的说道。

    “前辈,你就给我讲讲练武的道路吧,一个武者要经历怎样的艰苦磨练,才能达到武学的巅峰?”

    “武学的巅峰?哈哈,武学没有巅峰,只有不断的超越,反正我也闲的无聊,就跟你说说吧。”

    “你现在修炼的是借相,你要达到的境界是凝气,你要知道,凝气也有前中后期,等你练到凝气后期的时候,衣服鼓荡,神气内敛,随便一招就会让人筋绝脉断,因此凝气期的一个关键武学就是‘抓筋拿脉’。”

    “什么是抓筋拿脉?”徐小郎对这个名字感到很陌生。

    “你要知道,一个人的身体无论如何强大,肌肉多么结实,只要是父母所生,就会有筋脉,而寻常人的筋脉一般是非常脆弱的,无论怎么修炼肌肉,筋脉却是致命的所在。”

    徐小郎听得出了神,昊阳子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抓筋拿脉说白了就是一击必杀,对付寻常的歹徒贼人最是有效,但对付高手就不灵了,因为他们达到了易筋易骨甚至易髓的境界。”

  “等你突破了凝气期后,你就到了道武期,所谓的道武期又可以称作禅武期,或者叫格武期等等,视各家各派的具体训练方法而定。因为凝气期过去,你的体能极大的提高,并且能够守住真气,待时而发。但习武练拳终究是逆经脉运行,武功越高,体内神魂生机便愈低。这时候不同的门派修养神魂的方法就有差别了。

  比如浅溪国普方寺的当头棒喝术,寺里的和尚如果思索良久不能开悟,寺里的长老会在和尚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当头一棒,大喝一声,和尚突然受到惊吓,神魂犹如凉水泼面,也就开悟了,这就叫做禅武期。”


第4章:仇恨


   

    徐小郎越听越觉得习武之道,深不可测。

    “可是这方法也有弊端,每年被当头一棒打死的和尚不在少数,被大喊一声下破了胆变得疯疯癫癫的和尚也大有人在。”

    “所谓的道武期就是竹杖芒鞋,游历天下,领悟天地自然之道,对悟性要求极高。康罗国的追魂馆便是用这种方法锤炼道武期高手的,而且这种方法是要道武期高手自己去领悟,境界上倒是稍胜普方寺一筹了。”

    “格武期便是我心学门派的叫法了。当年我师父阳明子突破凝气期,进入道武期之后,始终不能开悟,进炎龙国午山修炼时遇到异人传授,就是格武了,世间万物,大到宇宙苍穹,小到蚂蚁尘埃,内在都有一个共同的规律,这个规律需要我们去格,当年我师父花了七天七夜,目不转睛的对着一颗杨树看,期望能格出什么东西。”

    “格出什么来了”徐小郎急切地问。

    “什么也没有格出来,倒是把自己给格了一身病,躺在床上一个月,终于让他格出来了,但这方面太深奥,说了你也不一定懂,我有师傅的《格武手记》,等我出来了,包你突破格武期。

    “修到格武期的武者能算得上是好手了,整个浅溪国人口数千万,也不过千人有这个本事。”

    “这么说格武期就是武道的尽头了,看来似乎我也有一试的把握。”徐小郎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尽头?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武道没有尽头的。凝气期格武期之后,便是分水岭阶段的五劫,五劫之后便是破体期。”昊阳子一副无奈的表情。

    “破体?光听名字就知道很厉害了,突破身体的意思吗?”

    “差不多,破体就是突破身体的极限,将自己的潜能大大的提高,神魂之力变得无比坚强。”

    “好了,先说这么多吧,后面的境界还多着呢,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以后你的境界由你自己的刻苦、悟性、奇遇所决定。老头儿我先睡会觉,你不要偷懒,继续给我练。”

    徐小郎应了一声,憧憬着达到武道高峰以后的自己,杀尽贼人,败尽豪杰,意气风发,纵横沙场……

  转眼已过了十天,这十天之中徐小郎拼命修炼,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借相之技更加纯熟,同时打熬筋骨,不曾懈怠。

  而且,他越来越觉得这白果实在是补充体能的绝好水果。每天借相之后神困疲乏,少阴老阴时刻还要打坐静息,锻炼筋骨,一天下来累死累活,但吃上几个百果之后,全身疲乏的感觉瞬间被一扫而光,身体内部仿佛有一股热泉流动,非常舒服。

    宝剑也是不是的颤抖着,这是因为昊阳子正在恢复真气,看能不能将封印冲开,从剑里面出来,但宝剑只是颤抖,看来昊阳子还得继续在剑里待些日子了,幸好他已能辟谷,数月不食也不是一件难事。

  这天,徐小郎修习完借相之后,忽的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家中老母在堂,不知道身体是否康健,再说,自己从后山下去抄小路,也可以回家,只要避开山贼就好,就算是遇到山贼,凭自己现在的武功,就算寡不敌众,要想脱身却也不难。

  想到此处,徐小郎当即把五六个白果放在衣服口袋内,对着宝剑说道:“前辈,我想回家看看老母,一起同行吧。”说着便将宝剑缚在身后,大踏步的下山而去。

  徐小郎在山洞内十余日,终于踏上归程,步履轻盈,好像有一股风在推着他前进。一连走了半个时辰,竟不觉得丝毫疲劳,徐小郎心想这十余天的修习当真是非同小可,不敢说是脱胎换骨,却也是判若云泥了。

  徐小郎好奇心登起,心想自己的速度到底能够达到怎样的境地。便竭尽全力,飞速前进,虽然是下山小路,但是没有半个人影,徐小郎毫无顾忌,施展出借相之法,想象自己被一只雪山豹追赶,只一炷香时刻,便已走出几十里地,速度之疾,连自己都觉得惊讶,料想是自己每日借相,神魂已经非常强大,再加上练功不辍,腿脚功夫也还过得去,才有此成就。

    正在徐小郎笑逐颜开的时候,声音从宝剑里传了出来。

    “前面有人,躲起来。”

    徐小郎忙侧过身,趴在旁边的草丛里。

    “今天大王去小王庄开抢,却让咱兄弟几个在这里看守山寨,真没劲,我这刀可两个月没见到人血了。”

    “是啊是啊,这后山鸟不拉屎,毒蛇横行,让咱们在这里抓那个穷小子。或许他早就死了。

    徐小郎猛一听到小王庄三个字,头轰的一下,因为他家就在小王庄,他是家中母亲唯一的寄托。

    不行,得赶紧回小王庄,这帮山贼杀人不眨眼!徐小郎全身抽搐着,内心暗暗的为母亲祈祷。

    这几个山贼,死有余辜,待我拿他们来试刀!

  徐小郎突然从草丛里钻了出来,拔起背后七星追魂剑,一剑横砍一个山贼的脖子,那山贼突然见草丛里钻出一个人来,正要大喊,口张开一半,便被徐小郎一剑斩了,那颗头颅在空中飞了十几丈,才重重的落下来。

  旁边两个山贼大喊一声,拿起大刀像徐小郎身上招呼,可是他这十余天勤习借相,纵然身体素质欠缺达不到想象之中的境界,但剑随意动,他一转身,躲过刀砍,狠狠一击,刺向其中一个山贼的肚子,剑身一转,那山贼大叫一声,捂着肚子的那个巨大的伤口,不住的吐出鲜血,眼见是不活了。

    另一个山贼砍了个空,心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刚要转身逃跑,被徐小郎背后一剑刺穿身体,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徐小郎怒气渐胜,心想这群山贼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百姓想过个安稳日子都不可能!真真是岂有此理!一定要杀尽这群蛀虫!徐小郎舔了舔七星追魂剑上的鲜血,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他缚起七星剑,大踏步而行。

    半炷香时刻,徐小郎便到了小王庄,只见小王庄一片狼藉,哭喊声震天,才知道自己来晚了,徐小郎急忙跑回家,推开大门,一具尸体映入眼帘,不是徐小郎的母亲还是哪个?徐小郎当即泪如泉涌,哭昏过去。

    悠悠醒转,已是黄昏时分,徐小郎怀疑自己是做了梦,但看见眼前的这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又哽咽不成声,想不到十天之前一别,竟是永诀。

    徐小郎拿起长剑,直指天空,咬牙道:不把匪徒杀尽,我徐小郎枉为人子!

    第二天一早,徐小郎安葬了徐母,由于家中早已是捉襟见肘,徐小郎买不起棺材,只能挖个大坑,把尸体放在坑内,然后用土埋上,一边埋一边哭喊着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啊!

    徐小郎向幸存的街坊邻居打听情况,原来这群山贼来抢东西,嫌抢的太少,动了肝火,放手大杀,可怜小王庄全庄上下上千口人被杀的只剩两百多人,许多家庭大人小孩一个不留,尽被匪徒杀尽,山贼杀完后并未回山寨,又往别处抢夺去了。

    到了夜晚,孤月冷照,徐小郎回想着母亲的慈爱,回想着这个生存了近20年的家。

    一连几天,徐小郎悲痛欲绝,他拿出那母亲未来得及享用的晶莹剔透的白果,放在饭桌上。 

    “你的母亲死了,我很难过,这可能是命中有此一劫,你孝心可嘉,他日必成大器,以告慰你亡母的在天之灵。但现在你所需要做的就是尽快练武,让自己强大起来,否则,等到匪徒下次来抢的时候,你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村民被杀!”昊阳子正色道。

    徐小郎如梦初醒,母亲新亡,自己痛哭了数天,身体倍感疲乏,子欲养而亲不待!若是母亲在时也绝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每天这样哭哭啼啼,母亲想让自己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

    一想到此,徐小郎心中的怒火猛又燃起,冤各有头债各有主!我要好好练武,尽早报得这不共戴天之仇。

    说着,徐小郎就大门外便舞起了七星追魂剑,虽然他未曾学得剑法诀窍,但一腔热血灌注在这灵性的宝剑上,威力倒也不可小觑,直舞了半个时辰,实在舞不动了,才坐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现在你借相颇有基础了,但我尚需一个月才能出来,你资质一般,这段时间你除了修习借相之外,最主要的便是练拳,我们心学门派最讲究气韵畅达,与借相同步,凝气阶段有两大拳法:崩拳和绵拳,绵拳非口传心授不可,现在你还不能学,崩拳威力极大,且容易学,我便先教你这门拳术如何?”昊阳真人以一种商量的语气问道。 

    这正中徐小郎的意,他认为自己的借相功力虽只练了十几天,但对付寻常武人倒也马马虎虎,只是自己根基深浅,拳脚功夫极浅。如果自己的拳术练到与借相之力同样的火候,那么凝气前期的对手也是不惧的。

    “前辈,晚辈感激不尽,学拳定当竭尽全力!”徐小郎朝七星追魂剑抱拳道。

    “这崩拳有龙鹤双形,基本步法是前脚进一步,后脚跟半步,同时拳头用借相之力打出,如果你学有所成,那么单靠这一钟拳术,打败凝气中期的武者不在话下。

    “龙形练速度与力量,鹤形练身法和反应。明天到一个开阔的地方,每天双形各练三千次。”


第5章:龙鹤双行


   离小王庄两里处有一条河,小王庄周围上千亩的庄稼全靠着这清凉和河水。

  

    徐小郎从这条河走过,依稀记得年少时和邻居伙伴一起洗澡摸鱼的场景。

    几天前的那场烧杀抢掠,打破了这个宁静的回忆,他的伙伴们几乎都死了。

    沿着河岸往上走几里,便是一块高地,这块高地非常广阔,原先是玉城武者们的一个训练场地,后来这些武者们羡慕玉城繁华,纷纷到城中心去修炼了,因此这个高地便逐渐被废弃,直到没有任何一个人光顾。

    徐小郎站在高地上,屏气、凝神、然后开始练龙鹤双形。

    每一拳都用借相之力打出,每一拳都仿佛势若雷霆。龙形凶猛刚正、阳气冲天,鹤形婉转灵动,迅猛绝伦。

    才只打了一百拳,徐小郎便上气不接下气。这都是因为他习武时间太短,根基尚浅,元气不能沉入丹田所致。

    昊阳真人听得剑外徐小郎的声音愈来愈短促,知道他到了气力的临界点。

    但是不能停下!

    各门各派武学,不管习练者资质如何,都讲究超越和突破。一个成功的武者要做到今天比昨天强,明天比今天强。跟自己比较,时刻进步。

    “没骨气的东西,这才到哪儿啊?别偷懒,给我练!”昊阳真人的怒吼隔着剑传来,徐小郎猛摄心神,心跳慢慢的稳了下来,又打了百余拳。

    徐小郎只感觉到嗓子眼热辣辣的,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想喝水。这个手臂也是机械的伸展着,动作愈来愈不规范。

    “你不想报双亲之仇了吗?就你现在的武功还报个锤子,整个一废物点心,这点苦都受不了,算是个男子汉?!”昊阳子不断的拿话激他。

    徐小郎听得昊阳真人的话,双眼迸发出仇恨的火花,就像在沙漠爬了许久的人看到绿洲一样,一鼓作气,连打三四百拳,最后实在坚持不住,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只感到天昏地暗。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武者,所以你要想清楚,修习武道这条路,艰苦无比,这也是修道者多如牛毛,得道者少如凤角的原因,绝大多数人都放弃了。”昊阳子严肃的警告。

    “我不要放弃,我是一个武道狂!我就是为武道而生,为武道而死的武道狂!”尽管满身疲惫,说话都是上气不接下气,但徐小郎还是艰难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剑里传来的老者的微笑。

    等感觉到身体恢复了力量,徐小郎立马爬起,一步一拳,一步一拳……

    直到晚上,徐小郎一共打了近一万拳。

    “现在已是黄昏,你气力几乎耗尽,赶快调息,吸收月亮之光华,对你气韵畅达,大有好处!”剑中老者提醒道。

    徐小郎赶忙运功调息,头顶孤月高悬,体内气息流畅,徐小郎感到非常的舒服。

    整整半个多月,徐小郎每日不停的训练,最简单的动作往往能爆发出最强大的力量,徐小郎深有体会。

    经过半个多月炼狱般的修习,徐小郎随便一招龙拳使出,想象自己是一条威猛无比的龙,空气便有轻微的震荡爆破声音,夹杂着他的气息,猛烈的冲击着前方的一切。而鹤形一出,徐小郎宛如仙鹤一般,仿佛没有任何重量,轻轻一纵,便有几丈高。

    徐小郎甚至感觉自己到了凝气期的巅峰。

    这不过是他的错觉而已,他现在还没有达到凝气期,不过已经到了凝气期的临界点了,就等着那颗压到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的到来。

    就在徐小郎就还未达到凝气期而伤神的时候,山贼又来了。

    他站在高地上,清楚的听到了滚滚马蹄的声音,看到了那群凶神恶煞的人。

    他们嫌上次抢的不过瘾,所以才过了二十天,便按耐不住自己杀人的狂热。

    徐小郎怒火中烧,斜斜的背上七星追魂剑,便向村子里赶去。

    此时他的轻身功夫已经是快愈奔马,所以就在山贼尚未到达村子的时候,徐小郎早已是按剑而立。

    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此起彼伏。慌乱中他们看到徐小郎这个昔日的文弱书生拿着把破剑站在村中,恍如救世主一般壮美的造型,内心里却暗暗的想,这个呆子,读书读傻了。还不快跑!

    徐小郎回头看着慌乱的人们,就像看着一群都奔西跑却又走投无路的猪一样。

    他第一次感觉到: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们宁可逃跑宁可被杀也不会反抗,这群可悲的人!

    山贼终于来了,总共四五十人,他们看到孤身站在村口的徐小郎,停了下来。

    “用你冷静的头脑,而不要被愤怒蒙住了眼睛!”剑中老人警告道。

    “大哥,我这把新刀尚未发市,今天就拿这小子来祭刀吧。”一个长相猥琐的山贼叫到。

    “嗯,听说六弟跟随云天馆副馆主铁指刘大同学的一身好武艺,今天让大哥开开眼。”山贼头子一张狰狞的面孔,他的脸上至少有十几处刀伤,满脸的坑坑洼洼,甚是吓人。

    六弟听闻大哥想一观其武艺,更不答话,狠狠拍了一下马,那马负痛,急速的向徐小郎冲击而来。

    待得离徐小郎几步远处,山贼猛地拔出七尺长刀,接着马的冲击力顺势劈下。

    徐小郎已经看出那马所行的线路,身体猛地一闪,躲过大刀,同时一个龙拳打在那马的背上,马儿本来冲势未减,再加上徐小郎结实的一拳,速度更快,而山贼在马上刚使完那一刀,身体不稳,便倒了下来。

    果然是杀惯了人的,山贼在滚下来的刹那,便挥舞着大刀,生怕对手趁虚而入。

    山贼爬起来,大喊一声,又一刀向徐小郎腰身斩去。徐小郎一个鹤形,侧身闪过这一刀,乘刀式变老之际两手夹住刀身。这一招用的恰到好处。

    那山贼猛一抽刀,那刀却像被两座大山夹住一样,如何抽的动?山贼又气又急,弃了刀,一指向徐小郎戳来。

    山贼曾经跟随玉城云天馆副馆主铁指刘大同学习过武功,而刘大同把最得意的铁指功夫传给了他。

    徐小郎决定以硬碰硬,他不相信山贼中还有什么出类拔萃的人物。于是一个龙拳,把自己借相成一座万仞高山。

    拳指相碰,噼啪一声。啊的一声惨叫。

    山贼的指头断了,十指连心,他忍着剧痛,回身便走。

    山贼跑得快,背后长剑追的更快。 

    长剑刺到,七星追魂剑自山贼的后背穿入,自前胸穿出,徐小郎旋转刀柄,那山贼登时惨叫不止,翻着白眼,手脚乱抽,便断了气。

    抽剑回鞘,山贼的伤口猛然喷出的鲜血染红了周围的空气。

    时间仿佛凝固了,阳山山贼中仅次于山贼头子的老六被一个白面书生不费吹灰之力的杀了。

    几十个山贼窃窃私语,他们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山贼头子微微一楞,便哈哈大笑起来。

    “小子,功夫不错,可惜你似乎还未到凝气的境界,今天便是你的死期,我钱标要领教你的高招。”

    钱标,玉城人,阳山匪首,与玉城铁风馆关系密切,擅长碎骨掌,武功据说到了凝气前期。

    徐小郎心里默默的想着关于钱标的信息。

    钱标跳下马来,负手而立,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他的衣服慢慢的鼓了起来,过了一会,身体周围已被劲风所包裹,而徐小郎面前却是一丝风也没有。

    凝气期的武者能将周围的空气借为己用,极大增强武功的威力。

    突然,钱标猛地一拳打出,拳头借助空气的推动,速度更快,徐小郎大吃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拳法,凝气期的高手果然厉害,哪怕只是凝气前期!

    施展龙鹤双形已来不及,钱标的这一拳是猛然打出,并无任何征兆,有偷袭的意思在里面。

    砰的一声,徐小郎的身体猛然向后跌出,在跌出的同时吐了一口鲜血。他只能硬生生的接下了这一拳。

    钱标一招占优,便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拳打出,周围的空气仿佛聚成了一个气锥,直扑徐小郎面门,徐小郎屏气凝神,一招朴实无华的龙拳使出,把自己想象成一个铜筋铁骨的武者,迎着气锥击出。

    一阵破空之声,徐小郎猛地又吐一口鲜血,倒退数步,身体摇摇欲坠。钱标的攻势暂缓,也是向后退了一步,心里不住的疑惑。

    钱标刚才用尽全力所推动的气锥几乎是凝气前期威力最大的技艺,满以为此招一出,徐小郎立死,没想到只是打得他吐血而已,自己也险些体力不支。

    “借相果然有无穷妙用,只是我功力尚浅,难以抵敌凝气期的高手而已,对了,师傅说过崩拳是根据剑法而来,我的七星剑乃是神剑,目前只有靠他来帮我斩杀此人了。”尽管连遭两下致命的打击,但徐小郎仍有一战的信心。

    七星宝剑,是你大显神威的时候了!

    钱标看到徐小郎步伐紊乱,知道他体内气血沸腾,支持不了多久了,阴险的一笑,叫到:“六弟,看我为你报仇!”一招碎骨拳使出,周围的空气爆裂,这一拳开山裂碑,威不可挡。

    碎骨拳是玉城铁风馆的看家功夫,也是钱标最引以为豪的功夫,他于此拳浸淫多年,深得此拳的精髓。

    徐小郎心里暗暗喝一声彩,好个山贼头子,怪不得官府都不敢拿你,草莽之辈倒也不含糊!

  他如果要硬接此拳,即使有借相之力,也非得身死当场不可,差一个境界,天差地远!

  


第6章:浅溪


    此千钧一发之际,徐小郎一个纵跃,跳到钱标的侧面,即使是躲过了此拳的正面打击,徐小郎也感到了身体一阵窒息,好强大的气场!

    钱标早已料到他会避到侧面躲开碎骨拳的正面冲击,大喝一声,身体急速转动,拳头也跟着转了一个弧线,朝徐小郎袭来。徐小郎看准时机,乘钱标的胳膊挥动之际,迅捷的拔出身后七星剑,砍向钱标。

    钱标自负武功高强,竟忘了徐小郎的长剑。

    “啊……”凄惨的声音传遍小王庄的角角落落。

    钱标的右臂被七星剑像切豆腐一样切下,伤口的鲜血喷向几丈外,吓得那些山贼浑身战栗。

    钱标捂着伤口,怒目注视着徐小郎。

    徐小郎也看着钱标,同样的怒目而视。

    钱标猛地扑向徐小郎,他陷入了疯狂,碎骨拳被破了,自己已经是没有牙的老虎,他要杀了徐小郎。

    徐小郎平静的看着他扑过来的身体,挥动长剑,向着钱标猛刺。

    在空中的钱标被拦腰砍成两截,漫天的血花似乎把空气都染成了红色,两截身体落地,钱标似乎尚未咽气,抽动着自己的上半身。

    周围的山贼看到战无不胜的大哥被杀死了,纷纷大叫着四散奔逃。

    此时徐小郎的眼神里满是复仇的火焰,他快步上前,一刀结果了其中一个山贼的性命,骑上快马去追杀四散的山贼。

    贼寇虽然向四面八方逃去,但至少有七八成还是逃往同一个方向,因为他们最先想到的地方是阳山。

    徐小郎催动快马,一剑一个,纵马奔驰了几十里,直到追赶到阳山山脚,才将逃往阳山方向的山贼尽数杀死,徐小郎杀气未尽,纵马闯到山上。

    那看守山寨的十余个个山贼并不知道徐小郎的武功已经接近凝气期了,他们聚到一起,手拿刀枪剑棍,向徐小郎攻来。

  徐小郎翻身下马,拔出长剑,略一格挡,众山贼兵器纷纷被砍断,再一剑横砍,有四个山贼被斩断脖子,血洒满地。

  又有几个山贼弯弓搭箭,嗖嗖嗖几声向徐小郎扑来,徐小郎这些天苦练借相,自信已小有心得,只见他俯仰之间,已将这几支箭接在手中,众山贼见此怪事发生,吓得屁滚尿流。徐小郎运起内劲,将箭按原路发出,那几个山贼被自己射的箭矢洞穿,当场死亡。

    其他几个山贼转身要跑,徐小郎宝剑急刺,山贼应声倒地。

    只有最后一个山贼在瑟缩发抖!

    “求大侠饶命,饶命啊大侠!”那山贼一边不断的给徐小郎磕着头,一边求饶。

    “我问你,你们抢夺来的金银珠宝都藏在哪里?”徐小郎冷笑的看着那个不断打着摆子的山贼。

    “所有的金银财宝,都藏在后山的仓库中,大概有几千两。”山贼颤抖的声音答道。

    几千两金银珠宝,不知道从多少贫苦人家中才能抢得。不知道要因此死多少人。

    “求大侠开恩,绕我一命啊,我家有老母在堂,如果我死了,我娘也会饿死的!”

    你去吧,以后要改过自新,如果我再看到你为非作歹,天涯海角,我定取你狗命!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那山贼连连磕头,跑下山去了。

    暮色渐浓,徐小郎快马加鞭,在天黑之前赶回了小王庄。

    钱标他们的尸体还躺在那里,乡亲们即使看到他们死了仍心有余悸,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敢近上前来。

    徐小郎注视着钱标大大睁开的双眼,他的内心也是有不甘吧。

    如果不是宝剑在手,躺在地上的将会是我。

    生死只是一瞬间,要想不被别人杀死,就要刻苦练功。

    徐小郎在钱标的尸体上仔细的搜寻了一遍,从上衣的口袋内搜出了一本书--《碎骨拳谱》。

    翻开书的首页,徐小郎借着皎洁的月色,仔细的研读起来。

    “碎骨拳乃铁风馆第一代馆主谭亮所创,武功阶段不同而威力各异,凝气后期,能徒手打破牛之内脏,牛骨上有血色掌印,道武前期,隔山打牛,实非虚言。”首页上工工整整的写着这写字,徐小郎泛起了嘀咕,“道武中后期呢,破体期威力又如何?话说一半是什么意思。”

    他不停地思考,猛然间想到玉城乃是弹丸之地,高手能人实在有限,又没有炼药师炼器师的帮助,铁风馆历代馆主的最高水平也只是道武前期而已。

    铁风馆的水平如此,玉城能与铁风馆齐名的云天馆想必也相去不远。

    武道之路果然艰辛无比。

    徐小郎轻轻读着这些字,“凝气后期,能徒手打破牛之内脏,牛骨上有血色掌印。”似乎感觉有些不对劲。

    徐小郎倏地起身,瞬间感到天旋地转,自己的父亲就是内脏尽碎而骨头上有血掌印!

    他猛地一拳拍向旁边的土墙,土墙应声而倒。

    自己的父亲被一个凝气后期的高手所杀!

  “你杀了这众多匪贼,虽然为民除害,然而你怕是大祸临头了。”

  剑中老者的声音在这恐怖的月色中冒了出来,“官府所以不敢出兵,还有一个原因是各大武馆都与匪贼有联系,武馆馆主要修习武功,就得需要炼药炼器,就得需要大把的银子购买珍贵药材来加快武学进境,而匪贼是这些馆主的弟子,也是他们的命根子,快点逃吧。”

    徐小郎虽然怒气冲天,但他知道就目前的实力来说逃避是最好的办法。一个凝气前期的钱标就已经差点要了徐小郎的命,凝气后期的武者比凝气前期的武者强十倍,现在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明天一早回阳山后山山洞继续修习,前辈这几天应该会出来了吧。”

    “就在这几天了,想不到当年的异人果然强大,我修习武道六十余年,竟还达不到他的八分之一。”

    “前辈所说的他指的是谁?听前辈的意思他有通天彻地的能耐。”徐小郎杀了一天,想听一听江湖轶闻来缓解一下疲惫的神经。

    “说说也无妨,咱们这片大陆总共有浅溪、炎龙、康罗三国,三国呈品字形彼此相邻,在三国的交界处,有一个辽阔的大海因为海水经常无故变蓝,所以叫做蓝海,蓝海里面有无穷的奇珍异宝,但湖面时而风平浪静,时而却又风大浪急,加之里面猛兽众多,因此它既是炼药师炼器师的圣地,也是他们的坟墓。”昊阳子清了清嗓子,继续说着。

    “百余年前,浅溪、炎龙、康罗三国国主相约在蓝海海边比武,获胜者将有资格进入那个充满神秘的塔,它叫元圣塔,就矗立在蓝海海畔,没人知道这座高塔是什么时候建成的。”

    “既然这座高塔这么有名,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徐小郎不解的问。

    “几十年前这座塔被洪水冲击,现在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浅溪国第一代国主浅溪圣主原先是一个画师,并不懂得武功。他非常喜欢在家中的池塘前作画,且画画天赋极高。

  有一天他刚刚画完一条鲤鱼,突然间电闪雷鸣,浅溪不忍自己所画的鲤鱼被雨水打湿,便把画抱在怀里向屋子跑去,不料跌了一跤,那画正掉在了池塘里。突然,池塘里的水仿佛烧开一样,不断地冒着热气,浅溪国国主到底是个文弱书生,见此奇异事件,不敢停留,躲在被窝里一晚上。”

    徐小郎头脑中不断想象着画师浅溪当时的情状。

    “那天晚上,浅溪做了个梦,梦到从池塘里面跳出一个鲤鱼妖来,跟他所画的鲤鱼一模一样,轻云蔽月,容貌绝伦。”

    徐小郎越听越是痴迷,心里想如果也有这么一个绝美的女子闯入自己的梦中该有多好。

    ”那鲤鱼妖对浅溪说他天资超迈,生有先天慧根,本来想结果了浅溪的性命将他的慧根拿走,但看到浅溪六根清净,不忍伤他性命,自己化作一把剑,把几百年的道行全部灌注在剑中,与浅溪朝夕陪伴。”

    徐小郎不觉得痴了,他虽读圣贤之书,但到底还是个热血少年,怎能不希望也有一个女人伴在自己身边。

    “第二天,雨过天晴,空气清新。浅溪回到昨晚作画的地方,看到池塘竟然干涸了,池塘里果然卧着一把七尺长剑,剑上雕刻着数只鲤鱼,于是,浅溪把她叫做锦鲤剑,无时无刻不带在身前。”

    “后来怎样?”徐小郎急急问道。

    “后来,战乱四起,浅溪救万民于水火,建立浅溪国,便是浅溪圣主了。浅溪画画一流,武功更是出类拔萃,自得锦鲤剑后,浅溪朝夕用功,不过七八年,便已经独步绝伦了。据说在当时谁也胜不得他一招半式。”

    “那元圣塔世代相传里面有无上的武道秘诀,进入元圣塔的人将达到武道的最高境界,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各国武人为了这《元圣秘诀》厮杀不断,甚至国家之间也经常小规模的刀兵相见,为了避免生灵涂炭,浅溪相约康罗国国君康罗王、炎龙国国主炎龙真君当世三大武道高手于元圣塔前一决胜负,胜利者将是元圣塔的主人。”

    徐小郎惊愕不已,他读过很多野史杂谈,但这个事情他压根都没有听说过。

  “后来呢?”

  


第7章:混战


    “那人的武功当真是惊世骇俗,冠古绝今了。”昊阳子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说道。

    “那人跳将下来,身形犹如鬼魅,现在想来,仍然是心有余悸!”昊阳子边说边回想起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

  原来那时候昊阳子的师傅阳明真人曾与一江湖道人偶遇,相谈甚欢,你一言我一语的从傍晚一直聊到第二天的凌晨,那道人非常高兴,说阳明真人日后必成大器,但不是在朝廷,而是在山野之间。

  阳明真人哪里肯信。他自幼熟读兵法韬略,文才武功,俱都不凡,他想在朝堂之上有一番作为,不料遭到朝中权贵陷害,国主又一时失察,阳明真人一气之下,便出家做了道士。

    说来也怪,王阳明子与道家也颇有缘,再加上他天资聪敏,一点就会,因此,不过数年之间,武功修习已经达到了道武巅峰,就差一点就能突破这个阶段,达到破体的境界,可是,阳明子在这一点上苦思了很长时间,始终没有突破,无奈之下,只得游历各名山大川,以期开悟,无意之间便走到了这月龙湖边元圣塔前了。

    “悄声,有人来了!”剑中老人嘘的一声,便不再说话。

    他虽然被困在剑中一时无法出来,但耳朵终究是比徐小郎灵敏的多,听到不远处有动静,立刻提醒徐小郎。

    徐小郎把耳朵贴在地面上仔细的听了一会,果然,一串杂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逼近他们,声音越来越清晰了。

    徐小郎正想着到底是些什么人的时候,那些人已经举着火把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跟前。

    来者一共十六人,这十六人统一穿着蓝色的道服,道服的袖子上清晰的写着“铁风馆”三个红字。

    铁风馆,玉城武者心目中的殿堂,山贼头子钱标就师从于铁风馆。

    即使是傻瓜也能看出来了,幸存的山贼马不停蹄的赶往铁风馆,通知了钱标被杀的消息。

    这十六个人气息匀称,几乎都是凝气前期和中期的高手。除了一人之外。

    铁风馆馆主刘长风,五十多岁年纪,长得凶神恶煞,他已经达到了道武前期的境界。

    徐小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光凭这十六个人的呼吸来看,徐小郎就知道要胜过他们中的三五人不算难,但这十几个人一拥而上,而且还有一个道武前期的高手亲临,自己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不错,钱标是我杀的,他乱杀无辜,害死我母亲,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徐小郎抬起头,与馆主刘长风骇人的目光相对,“我知道你们是来报仇的,这次我虽必死,但我也不想就这么束手待毙!出招吧!”

    “钱标徒儿,看我剖他心肝,给你出气!”刘长风默一运气,碎骨拳第三招“蛟龙出渊”应声打出,还未及徐小郎面门,他便感到从来未有过的一阵眩晕,同样的碎骨拳,钱标和刘长风高下立判。

    没想到刘长风一出手便下了十成的功夫,他这样做一是壮大他们铁风馆的神威,二是想看看这个了杀死得意弟子钱标的徐小郎到底是什么货色。

    徐小郎看此拳来的猛烈而迅速,不敢大意,一声暴喝,向后跳出两三丈,同时拔出背后七星追魂剑,舞了个剑花,守住自己门户。

    刘长风一招扑空,也不在意,微笑着瞅了瞅徐小郎,蓄力运神,一招“蛟龙探海”打出,这招碎骨拳看似平淡无奇,但一共有三种变化,精妙非常,徐小郎看得出此招所隐藏的杀机,苦于无法破解,正危难之间,熟悉的声音进入了他的耳朵。

    “挑他的右腕!”

    话音刚落,徐小郎迅捷无比的挥舞七星剑,准确的刺向刘长风的右腕。

    刘长风大吃一惊,他在玉城是一等一的高手,此招一出,即使是钱标也无计可施,而他竟然能破了这一拳。

    刘长风惊异之下,不得不中途变招,一招“猛虎下山”避开七星剑,直扑徐小郎。

    “砍他下盘!”

    徐小郎侧身闪躲,同时舞动长剑刺向刘长风的膝盖。

    刘长风忽然感到腿部一阵凉意,知道大事不好,一个起纵,离开原地,退向众弟子所在的地方。

    徐小郎满头大汗,刘长风刚才连施三拳,刚才如果不是剑中老人的指点,自己现在只怕已经到阎王爷那里报道去了。

    刘长风也是惊魂未定,心内不断的思索,他是谁?他师傅又是谁?他的武功好诡异!

    铁风馆众弟子也忍不住四下里窃窃私语,他们的师傅刘长风武功之高,玉城首屈一指,怎么会连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都打不过呢。

    刘长风心道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会拼个两败俱伤,非常的不合算,不如命令众弟子,合力杀了此人。

    “众弟子听着,为师给你们一个机会!谁杀了他,为师就把碎骨拳五十六式一招不落的交给他!”刘长风的声音在寂静的村子里震荡着。

    但这些平时对师傅唯命是从的弟子这时却都畏畏缩缩,不敢上前了。他们不是木头,刚才看到了师傅与徐小郎比武,尚露败相,他们不过是凝气前期和凝气中期的武者,与师傅的境界差得远,怎么敢上前呢。

    刘长风见此情状,不禁暴跳如雷,当即施展碎骨拳向一名弟子打出,这个弟子的左肩登时被打碎,骨头断裂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啊!”这名弟子忍受不住疼痛,捂住左肩在地上滚来滚去。

    “都给我上!不上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刘长风凄厉的叫到。

    “我说刘长风,你好歹也是一馆的馆主,玉城的知名人物,你明明打不过我,却让你的弟子们来送死,你到底是何居心?”徐小郎看到铁风馆内讧,有意激起这群弟子的反抗好趁机溜走。

    果然,这句话非常有效,众弟子们又是窃窃私语起来。

    “谁说我打不过你!”刘长风一招“猿猴望月”向徐小郎打来。

    徐小郎经过昊阳子的指点,长剑挥舞指向其腋下,刘长风中途不得不变招,无功而返。

    “看看你们的师傅,我随手一剑他都挡不住!再说了,我就有《碎骨拳谱》,谁杀了刘长风,我就把拳谱交给他。”徐小郎面对这十五名弟子,朗声道,“你们也看到了,他打不过我就叫你们送死!”

    “哈哈,我的弟子杀我?谁能杀我,谁敢杀我!”刘长风哈哈大笑起来。

    “我敢杀你!”众弟子中的一个站在刘长风后面的人迅猛的挥起长剑,朝刘长风当空劈下,这一剑并无任何巧妙之处,全凭武者的力气而发。

    到底是道武前期的高手,刘长风听得剑后风声,头已经偏过剑光,再略微一回身,此剑虽然威力极大,但并没有刺中刘长风。

    “拿命来吧!”徐小郎挥动七星追魂剑,趁此机会,朝刘长风胸膛刺来。

    待刘长风转过身来避过弟子的偷袭之后,正要出手毙了这个徒弟,没想到徐小郎的剑瞬间就到,以刺向刘长风的后心,刘长风听得风声,躲避已是不及,长剑刺中了他的右胸,好在伤口不深,刘长风便及时闪开。

    刺痛的感觉一遍一遍刺激着刘长风,鲜血慢慢的染红了他的蓝色道袍。

    众弟子惊惧不已,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你们铁风馆的弟子,我早已有所耳闻,你们其实过得很不痛快,刘长风卑鄙小人,你们还要替他卖命!”徐小郎见此机会,恰到好处的说道。

    “刘长风,我到铁风馆学武已有八年,家中一贫如洗。就因为我没有几百两银子孝敬你,你就一直拖着不肯传我碎骨拳的绝杀六招。前些天,山贼抢掠,我父母都被杀害,现在我也了无牵挂,咱们两不相欠。”一个年纪约有十七八岁,尚显稚嫩的声音说道。

    “馆主,这些年你做过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你虽然是我们的师傅并不假,但你勾结山贼,间接害死多少无辜的人,早就看不惯你了,我们今天跟你势不两立!”又有一个弟子抗议道。

    “对啊,跟他拼了!”众弟子越说越是激愤,纷纷拿起手中的兵器,一齐向刘长风身上招呼。

    刘长风越听越气,心想这么多年养了一群吃里扒外的白眼狼,正待破口大骂,看到众弟子挥舞了刀枪剑棍,倒也不敢怠慢,立下杀手,两招碎骨拳,两个弟子的惨叫声传来。

    到底是道武期的高手,而且熟悉弟子出拳的套路,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已有七八名弟子横尸当场。

    徐小郎眼见挑拨成功,正沾沾自喜之际,看到这么多人围攻刘长风,竟占不得半点优势,不禁谨慎起来,握着长剑,悄悄的来到刘长风的身后,跟他这种江湖败类,决不能讲江湖道义,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又有一名弟子中拳倒地,徐小郎见此机会,一声清啸,长剑向刘长风后心刺来。

    这一剑融合借相之力,想象自己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而对手刘长风,则是一只敏捷的鹰。

    这一剑刺破空气的阻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刘长风刺来,空气爆裂的声音响个不停!

  一股凉意直达刘长风的后心,刘长风心道不妙,终究练到了道武前期,刘长风处变不惊,略一回身,变拳为掌,手掌在七星剑上轻轻掠过。

  


第8章:凝气前期


    徐小郎大吃一惊,这一剑几乎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快的速度,可是竟然没有伤到刘长风的分毫。

    刘长风也在暗暗惊异,根据徐小郎的气息判断,他的境界连凝气期都没有修习到,但出剑速度又迅捷无论,至少是凝气中后期的水平。

    刘长风大喊一声,“拿剑来吧!”五指握住剑身,便往回夺剑,鲜血一下子染满剑身。

    正要运力夺剑,不料背后又有兵器袭来,刘长风只能忍痛舍弃宝剑,回身反击。

    站着的弟子越来越少了。

    还有四名弟子在苦苦支持,但显然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这四名弟子死了以后,徐小郎必定也会遭此厄运。

    徐小郎静气凝神,暗暗蓄积起所有的力量,一招龙拳裹挟着劲风打出。

    刘长风正与四个弟子斗在一起,一时之间难解难分,突然之间徐小郎的拳法袭来,刘长风已分不出心神来对付他了。

    “砰!”一声巨响,刘长风的身体猛然飞起,狠狠摔到几丈远的墙上,与此同时,刘长风吐出的鲜血将空气染红。

    终于成功了!徐小郎内心激动不已。

    刘长风艰难的爬起来,余下的四名弟子哪里肯罢手,挥舞兵刃一齐上前,刘长风勉强支持了几招,由于受伤太重,再加上刚才的一番苦战,他的力气和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

    那个对他耿耿于怀,恼恨他因自己家贫不肯传授武功的少年趁此机会,暗暗的朝刘长风胳膊一剑刺来,这一剑的来势非常刁钻,从下方斜斜的劈向上方,此时,刘长风正展开手臂与他们恶战。

    “啊!!!”惨叫声不绝于耳,刘长风的整个右肩被一剑斩断,飞向天空,斗大的伤口喷出的血有一两丈远,刘长风瞬间成了一个血人。

    同时又有两名弟子的长剑追到,一把剑贯穿了刘长风的右胸,另一把剑攻他下盘,正中左侧小腿。

    刘长风的惨叫声仿佛要把整个玉城惊醒。

    两剑拔出,刘长风不住的喷出鲜血,嗓子咕噜咕噜的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山贼横行玉城,这个刘长风也是幕后主使人之一!一想到此,徐小郎的脸便冷得吓人。

    徐小郎长剑挥出,没有任何花架子,也没有任何技巧的砍向刘长风的头部。

    刘长风的头被七星追魂剑砍了下来,他的身体终于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他的头飞出了几十丈,黑灯瞎火的,不太好找。

    空气似乎凝固了,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徐小郎连同十五名凝气前期和凝气中期的武者运用各种明枪暗箭,以死亡十一名武者的代价,杀了玉城武道高手,道武前期的铁风馆馆主刘长风。

    铁风馆已经成为了历史,玉城两大武道馆的其中一个已经不复存在了。

    徐小郎的心中仿佛感到了一丝快感,这种快感比以前辗转反侧作出几首无病呻吟的打油诗要强烈得多。

    “既然已经杀了此贼,咱们便与官府为敌了,你们怕不怕!”徐小郎平静的问仅剩的四名铁风馆弟子。

    “这个老贼,害人无数,早该死了,跟着他练武,早晚会成为杀人不眨眼的魔鬼,早就想为玉城除此一害,可惜武功低微,除了送命,没有任何益处。”那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愤慨的说道。他的胸膛被刘长风的碎骨拳击到,虽然伤的不重,但是也打得他呼吸紊乱。

    余下的三个弟子纷纷附和着。

    看来这四人虽然是刘长风的弟子,倒也懂得人间大道,是非善恶。

    “咱们同去阳山如何,我杀了阳山的山贼,夺了阳山匪贼的山寨,咱们多招些人来,即使官府大兵来围剿,咱们也不怕!”徐小郎看着这四人,目不转睛的说。

    “但凭徐爷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四名弟子齐声答道!

    “好,几位兄弟,咱们现在几乎都有伤在身,如果走的迟些,我怕官府兵马回来,那时咱们再想突围出去就难了。我看,不如咱们现在趁着夜色启程去阳山如何!”徐小郎问道。

    “好!”四名弟子朗声答到,同时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十一名同门的尸体。

    徐小郎察觉到了他们心中的舍不得,到底是同门师兄弟一场,不能让他们的尸体入土为安,任谁也不好受。

    “铁风馆再怎么说也是玉城两大武道馆之一,而且与官府的关系密切,我想玉城知府一定会妥善处理众位兄弟们的尸首的。”徐小郎安慰道。

    “这便走吧,再晚了官府来了就麻烦了!”那十八九岁的青年提醒众位同门。

    “有道理,咱们快走!”

    疲惫了一天的徐小郎和四个浑身带伤的弟子行走在苍茫的夜色中,由于都是神疲力乏,因此速度特别慢,估计到第二天凌晨才能赶到阳山。

    徐小郎一边走一边用一块破布擦拭着七星剑上的血迹。

    刚才和刘长风的一番恶战才让他认识到了自己实力的不足,刘长风一个道武前期的高手,足足杀了他们十一人,如果不是他们偷袭的话,那么光明正大的比武,他们十六人联手也不是刘长风的对手。

    必须尽快的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徐小郎的心暗暗的镇定下来。

    通往阳山的大道上没有一个行人,空旷而寂寥。

    一来夜色渐深,二来阳山匪贼周围皆知。

    一阵清风吹来,徐小郎感到非常的畅快。突然,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起了变化,身体内渐渐出现了一股气流,这股气流左冲右突,在徐小郎的四肢百骸内流动不息。

    徐小郎停住脚步,暗自调气,想控制住这股气流,但是这股气流在体内左冲右突,且速度极快,根本就控制不住。

    “运用借相之功,夺先天凝气!”剑中老人的声音在徐小郎的耳畔响起。

    徐小郎连忙运起借相,想象自己站在一股气流中间,这股气流围着自己不停的转,徐小郎被转的头晕目眩。

    此时,徐小郎忙一定神,双手不停的逆向拨弄着这股气流,力度逐渐加大,气流的速度也越来越慢,经过好长时间的拨弄,这股气流最终完全静止。徐小郎借相成功,这股气流稳稳地沉淀在丹田谷底。

    徐小郎终于睁开了眼睛,小半个时辰,徐小郎的双手一直不停的比划,额头上的汗像雨一样纷纷落下,直看得四位铁风馆弟子莫名其妙,目瞪口呆。

    徐小郎猛一运气,周身气流鼓荡,衣服无风自鼓。

    凝气期的境界,我终于达到了!徐小郎恨不得一下子跳向天空,向世界宣布这个消息。

    虽然是凝气前期,但我相信我可以击败其他门派的凝气中期甚至凝气后期的高手!徐小郎的心中充满了自信,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站在元圣塔前,成就绝世武神的时候。

    此时,徐小郎一洗一天的疲惫不堪,脚步轻盈,随手一个剑招砍向路旁的一颗大树,那棵大树被一斩两截,上面的那一截树干树枝扑通一声倒地。

    又行了几个时辰,他们到达了阳山的山脚,一进入寨门,几个人再也支持不住,倒地便轰轰大睡起来。

    而此时的徐小郎则直奔后山,来到藏有七星剑的山洞,与上一次来的时候不同的是,这座山洞的紫气已经消散,徐小郎找了好久才找到。

    进来洞中,徐小郎来到大白果树前,几个纵跳,便摘下了十几个白果,他一路上又饥又渴,这白果又是琼浆玉露,吃完这些果子,徐小郎便觉腹中一阵舒爽清凉,哪还有半点疲惫的神态。

    此时快到少阳时刻,徐小郎连忙练起借相来,看看凝气期的借相有什么不同。

    他想象自己站在那个凶神恶煞的刘长风面前,由于刚刚交过手,所以这次借相与前几次相比,更加的真实,效果自然更好。

    刘长风最霸道的武功就是他的碎骨拳,他对兵刃并不擅长,但对于肉搏,他的武功已经很高了。

    刘长风碎骨拳六大绝招之一的“天崩地裂”向徐小郎胸口打来,徐小郎并不惊慌,也无意躲避,他想看看自己的借相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徐小郎想象自己是一股无形的气流,刘长风碎骨拳虽强,可以开碑裂石,但对于无形无状的气流,这股力量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

    碎骨拳深深的陷在了这股气流中不能自拔,徐小郎将沉潜在丹田谷底的气流猛地催发,同时暴喝一声,周身气流涌动,空气载着这些气流猛地向刘长风袭来。

    刘长风的拳头刚才还陷在气流之中拔不出来,这些气流一散开,登时反弹回他的手臂,一阵咯咯声传来,刘长风的手臂脱臼。

    徐小郎微微睁开眼睛,想象着刚才借相时两人交战的场面。只一招就让刘长风脱臼,徐小郎感到无比的自豪,虽然真实中即使是现在的徐小郎也不是刘长风的对手,但借相能大幅度提高武者的武功和反应,这是任何训练都代替不了的。

  相对于以前,凝气前期的徐小郎的反应灵敏程度都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只是沉积在丹田谷底的内气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指哪打哪,而是均匀地四散开来,这或许就是凝气前期中期后期的不同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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