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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矬子汤琼和五公子岳霆去牧羊城盗地理图,在一座山前碰见一只豹于,要伤一员女将。五公子岳霆热心肠,哪能见死不救呢?他拣起一块石头,撒腿如飞,从侧面跑了过去,离豹子不远了,趁豹子奔那女将一扑之时,岳霆一抬手, “嗖!”就把石头扔出去了。打的这个准哪! “当!”正撵在豹子的尾巴根儿上,把那豹子疼得猛叫一声“嗷!”一转身,正瞧见五公子岳霆。这豹子心说:你干什么?是不是狗拿耗了--多管闲事?我吃那个人,也没吃你呀!那好,这回我先吃你吧!这只豹子奔着五公子就扑上来了,张牙舞爪,血盆般的大口张开了。岳霆往旁边噌的一闪身,豹子扑空了。这东西非常灵巧, “噌!噌!噌!”围着五公子蹿来蹿去,岳霆左躲右闪,和豹子周旋在一块儿。岳霆的汗下来了:哎呀!这东西这么厉害?这可怎么办?!
汤琼在一旁急得直搓大腿:完啦完啦!完啦!这不要命了吗?哎呀我的金兄弟银兄弟、珍珠玛瑙宝贝兄弟呀!你放着地下祸不惹,怎么惹天上祸呢?咱俩没进去牧羊城,你跑这儿打的哪门豹子?这要有个好歹的,可怎么办!他一着急,一搓大腿,哎?有个东西硌手,汤琼乐了。怎么?斜挎的百宝囊里头有三友枣核镖。这枣核镖啊,是防身用的,轻易也不往外打。古时候都讲究君子战,不用暗器,但是呢,不能不防备,一旦身入绝镜,可以起死复生.救命用的。今天哪,就别跟豹子讲究什么君子小人了!小矬子一伸手,从百宝囊里拿出一支枣核镖,见豹子瞪起金灯般的的眼睛往上一扑,汤琼迎头就蹿过来了。来到切近,三个手指头一捻“嗖!”就把这支枣核镖捻出去了。说也巧,这支枣核镖正关在邵只豹子的左眼上,这还不说,这枣棱镖还使劲儿地往里钻呢!花斑豹疼得礅嗽怪叫,四只利爪塔嗒嗒嗒直挠山石。这下子,把眼珠子都给打冒啦。紧接着,哥俩往前近身,拳打脚踢,又用石头砸,一会儿的工夫,这只豹长拖拖地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再瞧汤琼和岳霆,一边儿坐一个,在那光顾喘气呢。岳霆擦着汗: “哥呀,太悬啦!” “哎呀!可把我吓坏了!”汤琼低声说:“兄弟,咱们地理图没得来,再叫豹子把你吃了,我回去怎么交差呀!” “得了。哥呀,能见死不救吗?”“管那事干嘛呀!”两个人正在说活,哎?身后履声细碎,接着传来女人的音声: “哟!二位英雄。多谢您救命之恩!”
二人回头一瞧,咦嗬,身后站着一员女将。这员女将,头上戴着七星花的额子盔,后边倒洒斗大的红缨,二龙斗宝,黄金抹额;搂颌带四指宽,钉满银钉;身穿胡椒花的连环甲,护心镜亮如秋水,绊甲丝绦五股拧成;屯口兽叼着金环,凤凰裙遮住了水红色的中衣,足登香牛皮半截的小靴子;脑后飘摆两根儿雄鸡翎,耳戴金环。往脸上看,这姑娘长得太漂亮了:上宽下窄的瓜子脸,微微的高颧骨;重眉毛,大眼睛;鼓鼻粱,小嘴儿,一口的银牙。五公子一见面还有点儿不好意思说话呢。因为中原人脸儿特别小。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所以岳霆不敢言语。汤琼着急啦?心里话:这北国话我说不好,你过去吱声啊! “兄弟呀,过去!”岳霆说: “你去!” “我不行,你快过去吧!” “啊,好!五公子站起身: “啊!小姐,受惊啦?” “请问,二位英雄,家住哪里、姓甚名谁?怎么来到我们城外了呢?要不是你们相救,我的命可就没了!” “噢噢,我们住在雁门关,俺俩是盟兄弟,我叫奔得木。啊一一,到这行围打猎!不想,碰见姑娘遇难。啊!你受惊了吧?” “啊!别客气!”姑娘心里话;哟!眼前之人这么会说话呀!不由得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看了一遍。见眼前打豹子的壮士,五官相貌与众不同:二十来岁,上中等身材,细腰梁乍背膀双肩抱拢。往脸上香,面白如玉,天庭饱满,地正方圆;鼻如王柱,口似涂朱;牙排碎玉,两耳朝怀;三山得配!五岳相均。配这身豆青色的衣服,显得格外漂亮!不知为什么,姑娘看着他,脸儿一红,芳心乱跳,玉体不安;她又问汤琼: “那么,您叫什么名字呀?” “嘿嘿嘿嘿!我叫木得奔哪!” “噢一一!多响亮的名字啊!啊……待我将此事奏明父王,一定重重有赏!”父王?五公子和小矬子都愣住了。岳霆说: “啊,请问,小姐贵姓大名?怎么单身误入深山老林呢?” “啊--!你不认识啊?我告诉你。我就在牧羊城里住,我的父王,恕个罪儿说,叫完颜寿。我,叫瑞仙。”瑞仙? “啊!”岳霆知道了,汤琼也明白了:这姑娘是瑞仙郡主哇?怪不得敢打豹子!有两下子! 仇人?怎么办?哎!正好,借着救她的机会,我们要混进牧羊城,那可太好啦。想罢,五公子深深鞠一躬:“哎呀!原来是郡主!失敬,失敬。” “哟!别客气。你等着,我把手下人找来。”小姐转身走了。
那么,瑞仙跑到山里干什么呢?咳,她闲的!每天在王宫里没事儿,呆着闷倦。如今盘龙山的地理图放在牧羊城里,加上金兵连连败退,所以城内把守森严,四门紧闭,不可随使出入。因此,这瑞仙小姐受不了啦,特向父王完颜寿讨来旨意,领着女兵,还有她的老师--左丞相旺丹,出城打猎,游玩来了。等到山里的时候,核计打个山鸡呀、野兔什么的,没曾想把个豹子给围出来了。那些女兵啊,刚才还挺能耐呢!一看豹子,妈呀一声,全没影了!都跑了。连旺丹老丞相都吓颓了。这瑞仙姑娘觉得自己不含糊,催马追至近前,想箭射这只金钱花斑豹,没想到她那匹马惊了,一尥蹶子,把她扔到马下。要不是五公子岳霆相救,她的命就没了。
贴娘打了一声呼哨,再看,山上那匹马“咯哒……”跑到了主人眼前。姑娘抓住缰绳,飞身上马,冲着远处高喊:“哎一一!都出来呀!你们都上哪儿去啦?”
喊声未尽,忽从石头后边、大树上和草棵里,噼登噗楞,连女兵带男兵,忽啦忽啦都过来了。为什么呢?豹子死啦!所以敢过来了:“哟!郡主,您受惊啦!” “郡主,您胆儿真大!” “哟!郡主,您真行啊,把豹子给打死啦!”“呆着!那是我打死的吗?” “咳一-!除了您,别人谁行啊?” “哟!胡说!是这两位救命恩公打死的。”大伙愣了: “哟!恩公?啊!原来是你们俩阿!”岳霆和汤琼看了看这些女兵,没言语。
这时候,老丞相旺丹也来了。旺丹吓得颜色都变了:“哎呀呀呀!郡主,太危险啦!以后千万别出城!把我都吓坏了。” “哟!我说老相爷呀,您可真是个文人。这有什么呢?来,我给您引见引见。”瑞仙指岳霆和汤琼说: “这两位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叫奔得木,他叫木得奔。两位恩公,这位是我们牧羊城的左丞相叫旺丹,你们认识认识吧!”五公子上前施礼: “噢!原来是相爷到了。我们这儿有礼了!”旺丹见二人竟能将豹打死,救下小姐,又惊又喜; “哎呀呀!免礼免礼!二位,有功啊!要不是你们俩打死此豹,郡主的命可就没啦!哎呀,我都得谢谢呀!” “哟!别光谢。把也们二人领到银安殿,去见我父王,还望您多成全呢!”“哎,哎,我懂!我懂!” “好吧!把他们两个请到城里去吧。” “哎,好!”
女兵把这只死豹扔在马背上,瑞仙在前边走,五公子岳霆和小矬子汤琼在后边跟随。瑞仙对身旁的旺丹丞相说:“哎,丞相,一会儿,您问问那个奔得木:家里净什么人?多大年龄?啊……呆会儿,到王官里……您告诉我一声好吗?”旺丹说: “哎!好,好!”
因此,旺丹煞在了后边。挨近五公子岳霆: “啊……,壮士啊,家里净什么人呢?”岳霆说: “只有生身老娘。”“噢——。可曾娶妻生子?” “唉呀!家道贫寒,谁给呀!”“啊……好!好!好!”岳公子不明白他是怎么个意思。唐琼一听,呀?这是怎么说话呢?娶不起媳妇,还说好好好!……哦,这里有事儿。我明白了。
眨眼之间来到了城门前,瑞仙冲上边一摆手:“哎一一!当兵的,开城!”军兵一瞧,是郡主回来了,后边跟着丞相,慌忙开了城门。吊桥一落,没费劲儿,进城了。岳霆和唐琼,心里非常高兴。
来到驿馆这儿,旺丹止住脚步;瑞仙郡主领着女兵回王宫了。旺丹把这哥俩领进驿馆,安排在个跨院,叫手下人给倒水,准备饭菜。旺丹说: “二位,我失陪了。到王宫郡主那有点儿事。我去去就归,”汤琼说: “好吧!您请便吧!”旺丹走了。岳霆和汤琼吃喝已毕,小矬子将屋里的侍奉人打发出去,开开门,往外边瞧了瞧,外边没人。随后“咣当!”把门插上: “兄弟呀,嘿嘿嘿嘿嘿。我给你道喜啦!”把岳霆闹愣了: “哥哥,你给我道什么喜呀?咱们两个来盗图来了,图还没影呢。” “哎哎哎?兄弟呀!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我告诉你,水贼过河甭来狗刨!你哥哥眼睛不揉砂子。我看明白了!” “哥,你看明白什么了?” “看明白什么?嘿嘿,那瑞仙郡主看好你啦!一会儿准叫旺丹提媒来。你说,这不是喜事儿吗?”
五公子当时就火了: “你胡说!哪有这么回事儿呢?”“哎哎哎哎?你看,那瑞仙郡主见着你,上一眼、下一眼、前一眼、后一眼,光看你奔得木,不看我木得奔哪!嘿嘿.我这模样不行啊!”“哥哥!你再胡税,……我可揍你了!”“敢?兄弟呀!我可告诉你,啊?如果真给你提媒,你怎么办?你得拿主意。” “没有那回事儿!人家是郡主,非能配得上人家吗?人家连想都没想,你先给说出来了!” “怎么?配不过她?兄弟呀!你是精忠大帅武昌开国公之子,就说你们老岳家人,配不上她?她不就是牧羊城郎主的女儿吗?” “不对呀,哥哥!我现是个猎户。” “猎户怎么着?她得上赶求咱们!” “你别瞎说了!” “哎哎!我可不是开玩笑啊,说的是真的。要给你提媒,你是应,是不应?”“我不应呗!” “凭什么?你凭什么不应?” “凭什么不应,别忘了,我们是两国仇敌!完颤家和我们老岳家打多少年仗了?还能结亲吗!” “错了错了!完颜家也没抱你们岳家人下井,老岳家也没把完颜家的孩子摔死。两国打仗,管你们家什么事儿呀?啊?再者说了,这姑娘已是看好你了,兄弟呀,好事儿,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哇!马上就答应,听见没有?” “不行!那我还够个人哪!我来这是盗图的。图没到手,我还应亲?”汤琼说: “兄弟!应下亲就有图。别忘了,我们哥俩到这,人生地不熟;举目无亲,低头无故。说盗图,那么容易呀!图在哪呢?许在皇宫内院里呢!我们两个进不去皇官,能取来图吗?要是你能被招为郡马,兄弟呀,得图易如反掌。这个事儿你应也得应,不应也得应!你再不应呵!哼!盗不来图!罪过是你的!” “哥哥呀!你这不是逼我吗?我应下亲事,把她往哪儿放啊?” “那我就不管了。反正图到手咱就走呗!” “那不叫骗人家姑娘吗!”“什么叫骗呢?她乐意。自古兵不厌诈,这算条计策。”“我不干!” “你要是不愿意这么干哪,就把她领走呗!给你娘带到凤凰山去,不挺好吗?” “那就更糟啦,人家不笑话我呀!图没偷来,结果把个北国的姑娘给领回来了。我算干什么的呀?我三哥、四哥他们在盘龙山里还不定死活呢,我却在这娶媳妇,我还是人不?” “兄弟呀! 我跟你说明白,你不应这亲事,我不能答应你!” “怎么?非应不可呀!有能耐盗图,没能耐不盗!” “那不行!盗不来图,打不了盘龙山,人救不出来,兵不能北进;什么日子回朝抓秦桧,替你父报仇?” “那……哥哥,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就是成亲,也由父母做主哇!” “不是爹妈没在吗?” “爹妈不在,自己就能做主哇?”汤琼说: “好!我给你做主!”他也不知道干什么的?
二人正在馆内低声争吵,门口儿有人咳嗽一声: “哎--嗒!”汤琼瞅着岳霆: “呀?来啦!别吱声,啊!我怎么告诉你的,你就怎么说。”汤琼到近前将门打开,抬头一看,正是左丞相旺丹。旺丹满面春风,来到里边; “哎呀,二位壮士!我给你们道喜啦!”汤琼故意地一捋他那七根儿朝上八根儿朝下的狗油胡儿: “嘿嘿嘿嘿!愁有千万,喜从何来?” “噢!刚才,我到王官去啦,瑞仙郡主跟我倾吐了肺腑之言!我也不瞒着你们二位啦,自从郡主在山里见到壮士奔得木,一见钟情,有意将终身相许。不知壮士是否答应啊?”五公子一听:得!正应了汤琼的话了!哎呀,岳霆急得脸红脖子粗的!一句话也没有了: “哎……我……!哎呀!这个……可使不得啊!” “啊?怎么?奔得木壮士,你还不乐意?哎——呀呀呀,这是好事呀!本相告诉你,我家瑞仙郡主,要人有人才,要能为有能为;从小跟我念书,可以说是出口成章、提笔成文哪!而且善能舞刀弄剑,马上步下全行,三五个大将未必是她的对手。可以说是女中魁首,巾帼英雄啊!哪样都好。就是没有合适的丈夫。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一百单八邦的郎主、都督和大小元帅,求亲的有多少哇!那媒人,把门槛子蹋折了五根儿,郡主都没乐意。想不到,在山前见到了壮士你,立刻就让我来说亲!这样的好事哪找去呀?”岳霆心里话:天好,我不乐意。我是中原人,你是北国人,不能和你们结亲!因此岳霆低着头没言语。汤琼一想,这个事儿要不答应就全砸呀!明天到银安殿!赏给点儿金银绸缎,打发我们走了,这事怎么办呢?地理图还是弄不到手哇j想到这儿,汤琼凑到近前: “嘿嘿,哎呀老相爷!我兄弟呀,他早就乐意啦,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说。我替他答应了!” “哎!这才对呢。不过话搁到这啦,还不准说能成呢。明天我领你二人到铁瓦银安殿面见郎主,要是老王爷同意了,亲事算成;要是不乐意……,哎呀,这个事儿还得算作罢啦。不过,我告诉你们,让你们心里有个数;到银安殿的时候,处处小心才是。”汤琼说: “没说的!一切望老丞相周全!”旺丹说: “我今天是给你们演礼来了。”随后,教二人怎样上银安殿行礼,天交二更,旺丹丞相走了。
次日,不到五更天,旺丹就来了: “二位呀,跟我上铁瓦银安殿。”昨晚上一宿啊,汤琼的嘴唇都磨薄啦。这么说,那么嘀咕,告诉五公子: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亲事应下。对付过去,弄来图,再想别的办法。
简短截说。三人来到铁瓦银安殿前,人家的文武官员都上朝了,旺丹让二人在殿脚下等着,“我到殿上禀明郎主,等郎主传出话来,你们再进去。”汤琼说: “好吧!您走吧!”
旺丹去了好长时问,传旨官出来高喊: “哎!郎主旨意下,有请奔得木、木得奔随旨上殿哪!” 汤琼说:“来了!兄弟,快走!”五公子的心哪, “怦!”就提到嗓子眼儿啦。因为啥呀,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儿了,我们是中原人,到这等于是奸细啊!一且有人认出来,前功尽弃!我还行,我没怎么出头打仗;唯独那汤琼,两军阵前,多次和金兀朮的兵马交锋,若叫人认出来,可就糟了!岳霆又一想,不人虎穴,焉得虎子?为了解救我三哥、四哥、郑大哥和罗大哥,死我也进呀!怕什么呢?有什么呢?弄不好就打!岳霆正了正头上的帽子,掸了掸身上的泥土,迈开大步“腾!腾!腾!腾!”直上铁瓦银安殿。汤琼的个儿本来就小,往前一伏身,出溜出溜他也跟进来了。
到里进有规矩呀,得是眼观鼻、鼻观口,口问心,目不斜视,不许随便瞧。要是往上一瞅,就有欺君之罪,杀;要是左右来看,那是藐视君王,也得宰。所以那规矩就大啦。五公子岳霆低着头往里走,唯独那汤琼可不管他那套,本来个儿就矮,再猫在身后,谁也不注意,小眼珠滴溜溜地乱转,把殿中的情形尽收眼底。一看这铁瓦银安殿,嗬!文东武西,两厢站立,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个个鸦雀无声,殿里连眨巴眼睛的声都能听见哪!有的怀抱金镶如意,有的抱着象牙笏板。汤琼抬头再往正当中一瞧,前面是龙书案,后边龙墩之上坐着老王爷完颜寿。见完颜寿的年纪有五十多岁,紫红面皮,奔喽头,微有点儿翘下巴,长着一部虬髯。什么叫虬髯呢?就是羊毛胡须带打卷儿的,一根儿一根儿象碗儿似的扣在下颏和腮帮予上,一捋胡于.能抻出多老长来,一松手,嘟噜噜回去了。头戴五龙珍珠冠, 上插雉鸡翎,满脑袋绒球;身穿杏黄袍,下身有书案挡着,看不清楚,不怒自威,威风凛凛、汤琼心说:够呛!弄不好,我们两个就出不去啦!哥俩来到近前,跪倒磕头: “参见郎主千岁!千千岁!”
老王爷完颤寿,昨天一宿也没睡好觉哇。为什么呢?王妃在他耳边整嘀咕了一宿,说打豹子的那位壮士奔得木怎么怎么长得好,人又好、心又好,什么都好。咱这闺女呀,看上他啦!你呢,把他领上铁瓦银安殿,见一见,就招他为郡马吧?老王爷开始不爱听,心的话:就是个打猎的,有什么能为呢?但架不住王妃老嘀咕哇!主要是瑞仙郡主跟她妈说的,所以完颜寿的脑子就有印象了。今天听旺丹一说,老王爷心一动:哎呀,要都说奔得木好,我还真得见见;要真行就招为郡马呗。五公子一磕头,老王爷看了看: “下跪者,可是打豹子的英雄奔木吗?”岳霆说: “不错,正是草民。” “抬起头来!” “恐怕冲撞王家千岁。” “孤不怪。”“谢千岁!”五公子往上一伸脸儿,老王爷单手一搂雉鸡翎,撑身躯往下观瞧:哟!这小伙子长得太好了!只见他皮肤细腻,这张脸儿就好象煮熟的鸭蛋扒了皮儿,在粉盒里打了一个滚儿,挂到房檐上用露水球滴拉一下子那么好看!重眉大目,鼻直口方、齿白唇红、两耳有轮!一派的正气:啊一一?怪不得瑞仙看好啦!看我们这的史武官员,比他大的也有,比他小的也有,和他一般大的也不少,没一个赶上他的!不过,他到底有没有能为?我挑郡马,得提笔能写文章,上马能征杀;光凭人样那可不行!老王爷完颜寿要银安殿御考岳霆,才有一段;比武夺郡马,巧得地理图!
牧羊城的郎主完颜寿看好了五公子岳霆,有心要招为郡马,又怕艺业不行。要在银安殿上御考岳霆。
完颜寿说: “奔得木壮士,你在山谷中救了孤的女儿,孤王很感激,有意赏你二人些金银绸缎。我想,再多的钱,一花就了;再好吃的东西,一吃就净。不如在朝为官,可以博个封妻荫子,改按门庭。但不知你的能为如何,你可在当场献艺,按能为大小再行封官。”五公子岳霆心里很明白,完颇寿是想招自己为郡马,又怕没能为不合适,想看看我的艺业。为了得图,练就练练吧!
想到这儿,岳霆冲上磕头; “王驾千岁呀!我怎敢班门弄斧、在圣人面前卖字画呢?您老人家乃马上王爷,胯下马、掌中兵刃,万夫不当之勇:我这两下予,不敢献丑哇。”他这么一客气呀,完颜寿更高兴了:嘿!看人家年轻人,多会说话呀! “嗳--,不要客套!练一练。” “好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汤琼往旁边一闪身,给岳霆助威。五公子岳霆按了按头上的包头布,勒了勒身上的衣服,提了提脚上的靴子。浑身并无绷挂之处,冲着满朝文武作了个罗圈儿揖。 “众位大人将军们,我经师不到,学艺不高。王爷想看看,我也不得不在此献丑。望大家多多指教。”然后,走行门,迈阔步,“啪啪啪!”打了一趟八仙拳:八仙拳,晃荡荡,东倒西歪把人伤;上打插花来盖顶,下踢小腹带扫膛;左边白蛇吐芯,右打丹凤来朝阳;学会八仙拳一套,管叫英雄美名扬!
只见岳霆身轻如燕,滴溜溜乱转:猫蹿狗闪、兔滚鹰翻,猴上树、虎登山、蟒翻身、龙探爪、施展了八绝。练完之后,往旁一蹿身形,收住了招数,面不改也、气不长出。满朝文武异强口声地喊: “好!”那么,都懂得吗?哪有那么些都懂的?有不少人跟着随帮唱影,象那文官他知道什么好不好的。不过他们会看,看什么呢?看完颜寿的脸色。完颜寿手捻胡须,一边瞧着一边点头。这些文官一看,啊,老王爷说好,那我们也说:哎,好!好!其实呀,溜须呢!不懂装懂。
老王爷看完,心中大喜呀:哎呀,想不到一个打猎的能有这么大能为! “啊:奔得木壮士啊,你惯使什么兵器呢?” “这……哎呀!什么也使不好,不过都能对付两下子。”要不说人家会说话嘛。老王爷说; “这么办,你平时是练刀呢?还是练剑?”岳霆说: “我是佩剑。” “那好,孤再看看你的剑法。”有人把宝剑递给岳霆,岳霆戴在身边,然后按燕翅推崩簧,大拇指一点蛤蟆卡子, “咯嘣!”“呛啷啷啷!”亮出宝剑。随后唰唰唰练了一趟剑。周围明白的一瞧啊,哎呀,人家剑法岳太高了!行家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完颜寿能打能战,明白呀!一看人家的功夫,没有十年,练不出这样。真是高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哇!有这么好的能为,打猎去了。此人招为郡马,非常合适呵!老王爷一边看,一边晃着脑袋: “好一一!好!”他就忘了,手还抓着胡须呢,一说好, “喯儿!”把胡须给扯下来好几根儿!
等五公子舞完剑收住招数,又向大家行礼: “哎呀!众位大人,见笑了。”殿中又是一片的掌声和喝彩声。完颜寿哈哈大笑: “哎——呀呀呀!奔得木将军,有如此惊人本领,孤很高兴啊!我封你为郡马!”刚说出口,还没等岳霆谢恩呢,突然,有人在殿脚之处嗷的一声,喊了一嗓子:“王驾千岁!且慢--哪!”
这一嗓子,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五公子岳霆也举目观瞧,哟!见殿脚那块儿站着一人,那人气得颜色更变。此人身高过丈,项短脖粗,肚大腰憨;那张脸盘子,有头号冼脸盆底那么大个儿,长一张花花脸儿;一道一道的,一道红、一道白,一道黄、一道黑的,扫帚眉,环眼金睛;大嘴叉,鹰钩鼻;一口的黄板儿牙,嘴唇子还挺厚,头戴帅字盔,上插雉鸡翎;身挂金装甲,外罩红罗袍。你别说,长得挺成风啊!天尊罗汉一般。大家一瞧,都认识呀,乃是牧羊城的元帅铁飞龙!完颤寿听见铁飞龙忽然喊这一声,脑袋嗡的一下子,心说:坏了!我把铁元帅得罪了。
怎么?这里有个套头。铁飞龙啊,今年四十二了,老婆三年前死了,留下的孩子都十三了,但是他没续弦。为什么呢?他看好瑞仙郡主了,一心想图郡主。他一核计,完颜寿又没儿子,要是自己能娶来郡主,当上郡马;老头儿一死,这座城就是他的了。所以他尽心竭力地在牧羊城统领军兵,严守城池,完颜寿也很得意他,不过,完颜寿可不愿许这门亲事,因为年龄差得太多、去年八月十五,完颜寿和王妃请旺丹和耶律白两位丞相,还有元帅铁飞龙,在果园饮酒赏月,酒席前,这铁飞龙满酒布菜,显得非常殷勤,席后,右丞相耶律白问完颜寿; “郎主啊,您看铁元帅为人如何呢?”完颜寿喝了有七分醉了; “唉……这还用问嘛,铁元帅好--!忠心耿耿啊,统领三军,顶头盔、披铠甲,穿铁鞋、踏寒冰.冷腔热肚皮一一很不容易呀!我这座牧羊城治理得井井有条、如此安宁,多亏铁元帅呀!” “噢……想不到,郎住对铁元帅还这样情投意合呢!” “那没有说的。只要有我的王位,你放心,我是不会亏待他!” “要那么说,你们两下再近便近便好不好呢?啊?我想当个媒人……,要不就招--快飞龙--为郡马,您意下如何呢?” “啊……这……”完颜寿一想:也行,因为铁飞龙能为挺大,胯下马,掌中一对人面铜锤,在三川六国、九沟十八寨、一百单八邦里,也算是条好汉。完颜寿核计的是,能不能帮助他保住这个王位,不核计彼此年貌相不相当,所以点点头: “啊……也好。”还没等他说清楚呢,王妃不乐意了,心里话:郎主喂,王爷呀,这个亲事你可不能答应。我闺女要看好铁飞龙,就能和我说;她始终没提一个字儿,说明还是没看好。你要给应亲,那还了得啦,她要是不乐童,再把姑娘逼个好歹的,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姑娘啊!可是王妃还不敢明说,所以只是微微一笑: “哟,郎主哇,常言说,儿大不由爷,女大不由娘,姑娘二十啦。还是跟她商量商量好。她要乐意,咱就做亲;要不乐意.啊,再核计核计。” “啊啊啊,也对!也对!”这个事儿就这样才不凉不热地撂下了。等到了第二天,夫妻俩把瑞仙找来了,就问: “右承相耶律白当媒人,要把你许给铁飞龙,你乐意不?”瑞仙一听啊,把嘴儿就撅起来了:“哟--,您看他那模样!嘴唇子有一寸厚。哼!谁跟他呀!”扭头就走了。那还不算,姑娘三天没见她爹娘。为什么呢?姑娘生气了,你说这亲事还敢做吗?完颜寿有点儿为难了,还不敢告诉铁飞龙,怕他伤心。因为这座牧羊城是独立的,一切兵权都握在铁飞龙手。过了有五六天,铁飞龙去问右丞相耶律白; “我这门亲事怎么样啊?”耶律白一时没答上来,又去问完颜寿; “郎主啊,我给提媒,这门亲事能做成不?”完颜寿说:“啊!等一等再说。”这个“等一等”啊,是想等黄,耶律白明白不?明白,但是这小子坏呀!他是会宁府派到这当丞相,监视完颜寿的。牧羊城虽归北国会宁府管,但没有重大事情一般不去请求完颜亶,用不着他传旨意,完颜寿自己就可处理。因此,,才打发这么个人前来监视。耶律自是个文人,就得靠着铁飞龙,想把铁飞龙拽住,成为自己的心腹。所以死乞百赖地来提媒。他一听,啊,完颤寿是不想把女儿许配给铁飞龙。我要是跟铁飞龙一说,铁飞龙非生气不可,还得对我不乐意。得啦,我呀,给他来个两头胡弄。耶律白见着铁飞龙就说: “别着急。郎主说啦,等一等。那意思,看你为人到底如何,要是对郎主特别好,亲事就能妥。所以你要跟郎主尽心尽力呀!”铣飞龙心眼儿实,当真的了。从那以后更卖命了。
又过个仨月俩月,铁飞龙又来问来了! “啊,丞相啊,我的亲事怎么样?”耶律白说: “差不多了,别着急。”等来等去,今天杀出这么个奔得木来,老郎主当场以郡马相许,你说铁飞龙生气不?哎呀,就觉得自己象打开五味瓶子一样,苦辣酸甜咸,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啊一一,老郎主哇,你不对呀!你已经答应把女儿许给我了,怎么又招郡马了呢?这不是一女二聘吗?别的能让人,这媳妇能让人吗?不行!所以他嗷的喊了一嗓子。
老王爷完颜寿看见是他,心里咯噔一下子;噢,铁飞龙要娶瑞仙,被我给挡了,他心里不舒服。我要再戗着他呢?不好。得了!我大面儿过得去就得啦! “啊,铁元帅,你有什么话说呀?”铁飞龙几步来到了近前: “郎主!你招这个人为郡马,我不服!” “噢,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们北国招郡马,看的是能为,不是看的人样子!请问,这个奔得木,有什么能为?” “噢--,你没看见他的拳脚和剑法吗?孤看着不错。你看呢?” “暖--!这叫武艺吗?这叫花拳绣腿,有钱的公子哥练练身子骨,不算能耐。要讲能耐,得俩人打交手仗,谁把谁胜了,杀七个宰八个,这才算有能为呢!”老王爷说: “暧--!又没有战事,怎么能够看出高低来呢?” “为臣愿陪他走上几合!他要把我打败了,嗯,他当郡马;那么我要把他打败了,郎主!怎么样啊?”
完颜寿就明白了;这是想要比武夺郡马。 “这……?”老王爷从心里不乐意,所以没点头。五公子岳霆庄旁边听得明明白白的:啊,这小子不乐意了。其实,我倒不图那瑞仙郡主,为的是借这个机会能够入皇宫内院,取出地理图,解救我的哥哥。可是你这小子这么狂,哼!我还真得和你试试,这叫争之不足,让之有余。把你制服了,看你们哪个敢小瞧我奔得木!想到这,他冲上磕头: “郎主,我愿意陪这位大人走上几回。”老王爷说; “噢,这是我的元帅,叫铁飞龙。”五公子说: “铁元帅,那么就请你过招吧?” “嗯!好!”
完颜寿想拦也拦不住了。右丞相耶律白也愿意打,意思是叫铁飞龙治死这个奔得木。旺丹也乐意打,心里话:铁飞龙啊,你要图郡主哇?那不行!
这个打豹子的英堆能打豹子,也能揍人,你说这个仗能打不起来吗?再看铁飞龙,摘盔卸甲,大布包头,浑身收抬紧称利落,往大殿正中一站,五公子岳霆很客气: “铁元帅,您高抬贵手啊。” “不要客气!看招!”这小子左手一晃,右拳奔着五公子面门呜的一声捣来,这招叫“通天炮”,岳霆不慌不忙,微微一闪身,拳头走空了;用左手“啪!”一叼他右腕。要是把他手腕抓住哇,三个手指一抠他的脉门寸关尺,他这只胳膊就得废。那铁飞龙也不含糊, “叭!"把拳头往回一撤,双风贯耳够奔岳霆打来;岳霆缩颈藏头,来个白鹤展翅, “啪!”往外一分,晃双掌往里进身,两个人插招按势战在一块儿。多了没有,打了七八个回合,岳霆就发现了铁飞龙真有能为。别看那么大的个子,一点儿都不笨哪!五公子岳霆全仗着功底儿深。小时候,跟哥哥练武,后来拜了英雄雷雨霆为师,又跟周祥学艺数年,所以他有经验,有能为,招数巧妙。三打两打,猛然间他一下子薅住了铁飞龙的胳膊, “嘭!”往怀里一带,使劲一扔, “噔噔噔噔噔噔!”扑通!扔出能有一丈五去,来个仰面朝天,后脑海垫到地上,差点儿脑震荡啊!
铁飞龙脑袋嗡的一声。五公子往前一近身,用手相搀:“哎呀!铁元帅,我失手了。”老王爷完颜寿高兴啊。嘿!我这姑爷太好啦! “哎呀呀.啊一一奔得木将军,听封!”
话音未落,再看铁飞龙,一个鲤鱼打挺“腾楞!”就站起来了: “王一一驾千岁!我--不服!” “嗯?铁元帅?你败了,怎么不服呢?” “唔!人有失手,马有漏蹄,方才是我一时的失神!这招不算,再来一次!” “嗳--!挺大个人,哪能出尔反尔呢?”岳霆说: “他不是还不服吗?再来一回!”铁飞龙听说“再来一回”,象虎一样地奔五公子扑来,就在岳霆的身后“嘭”打拦腰就给抱住了。岳霆发觉他抱住自己,吃了一惊;铁飞龙就想一下子把岳霆摔出去。哪知道,岳霆的两只脚象生根一样地扎在地上,铁飞龙晃了三晃,没晃动。岳霆可就下手了,将右腿朝后唰地一插,插在铁飞龙两脚当中,随后用右脚尖儿一挂他的后脚跟,用膀子猛然向后一靠,这叫虎坐,脚往前带,身往后靠,两只胳膊“啪!”往外一推,铁飞龙再也站不住了, “噔噔噔噔噔噔——-咣!”又一个跟头。
这两个跟头哇,弄得满朝文武哈哈大笑,挺大个元帅,叫人家摔了两个跟头!哪知道,铁飞龙又站起来冲上高喊:“我还……不服!”他还不服呢。完颜寿, “唰!”把脸儿就撂下来了; “铁元帅,你有点儿不知自爱呀!嗯?摔两个跟头,你还不服?” “郎主!我就是不服!郎主啊,可莫怪我撕破面皮啦。您还记得吗?去年八月十五在果园凉亭上,您是怎么说的?有右丞相耶津白给我提亲,您已经答应了。可是拖延到今天,您却将瑞仙郡主许给这个奔得木!所以我不服!” “啊!铁飞龙,别忘了我是君;你是臣!我的女儿,愿意给谁给谁。你还敢强图郡主?” “臣,不敢!您要这么说;我跺脚就走。可是,办事,要一碗水端平了,叫大家看看都对呀。您怎能一女二聘呢?” “这……耶律白给你找煤,孤没答应啊。” “好了。王爷,以往的话,不说了;就说现在,您若能念起我们老君老臣多年,让我上马擎锤,和这个奔得木战上几台,也把我打败了,我要再说出无理话,就不够人;可是,我要是把他打败的话,干岁呀,您就看着办吧……” “这……那不行!刀枪无眼,一旦伤着可得怎么办呢?”耶律白眼珠一转: “啊……,千岁呀,咱们不如效法古人,来个比武夺郡马。”旺丹想,哼!奔得木这个亲事是我当的媒人,我提媒就得成!嗯,打就打,反正你铁飞龙都败两阵了。他也向上行礼: “千岁,要不然,就叫他们比试比试嘛!" “这……哎,奔得木壮士,你乐意吗?”
五公子岳霆想:一不做,二不休?搬不倒葫芦洒不了油,反正我把他拌倒两次了。就再打一次,他有什么便宜呢? “千岁,铁元帅画道为河,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他愿意,我没说的。” “好。既然如此,众家爱卿,孤今天想要看一看铁元帅和奔得木壮士比武。来来来,到教军场去!”这回可有活干喽,文官上轿,武将骑马,呼啦呼啦地赶奔教军场。
教军场设在城外,离牧羊城不太远,前面是一马平川,用缆绳拉着,上插着五色小旗,军兵在这把守;远处是个高台,上面有桌子,桌后有椅子。完颜寿往当中一坐,文武官员按品级大小依次排列于两旁。再看那铁飞龙,顶盔挂甲、罩袍柬带,周身上下收抬得紧称利落,冲着手下人高喊;“来呀!备马抬锤!” “喳!”军兵给他带过花斑马,抬来人面铜锤,铁飞龙抓缰绳,飞身上马,两脚踹镫,马奔教场当中, “咯哒……” “吁!哎!吁--!奔得木,过来!”五公子抬头一看,呀!大吃一惊。
怎么?一看铁飞龙那对人面锕锤,大得出了号啦!公子着急了,要知道这个,我把那对擂鼓嗡金锤带来呗!岳霆没带。他为什么没带来呢?因为那是岳云使过的锤,北国人有认识的。“这……。王驾千岁,这个郡马,我让给铁元帅了。我不打了。”老王爷一惊: “嗯?怎么?你怯阵了!”岳霆说: “非是草民怯阵。请看,那铁元帅这对锤如此地厉害,我没兵刃哪!身为大将没有好兵刃,如断双手。怎能交锋?”“嗳--!看,我的兵刃架子上边一样不缺,你挑一个不就完了吗?” “千岁,您是马上的王爷,懂得。这些个兵刃--叉锤棍棒,份量都小,碰上他那对大锤就得飞。怎么能打呢?” “噢--,有理。那么,你得使什么样的兵器合适呢?”岳霆说; “他使锤,我也得使锤。” “唉!这有何难?来呀,凡是使锤的将军,把锤都放在这块儿,让奔得木壮士米挑!”一会儿工夫,噼登噗登,就扔下有十多对,岳霆一看哪,气乐了。怎么都跟那拳头差不多,要是跟铁飞龙的锤比呀,差太多了!四个锤头也未必能赶上人家一个锤头大。岳霆急忙说: “千岁呀,这些锤份量太轻,还是不行。” “哎呀!那你得使多大的呢?” “啊……他使多大锤,我使多大锤,”老王爷为难了;“嗳--!孤现给你打造都来不及呀!”
就在这阵儿,完颜寿身后有人说: “哟--!父王啊,您怎么忘了呢?我们库里不是有一对宝锤嘛。就将宝锤请出,让他使,不就完了吗?”郎主回头一瞧,说话的是女儿瑞仙,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宝锤?什么宝锤呀?乃是金掸子使的那双八楞紫金锤!
金禅子死了之后,这对锤被送回北国,落在牧羊城的乓器库里,被郎主完颤直封为宝硅。凡是进犯中原的军卒,都得到牧羊城来拜金禅子的金锤,意思是向金禅子学,死在中原拉倒。
母天姑娘提起八楞紫金宝锤,完颜寿一皱唇。“嗳--!那对锤拿不得。" “哟!怎么拿不得?使不坏,弄不坏;使完再进回去呗!” “哎呀:我怕叫会宁府知道,可有罪呀!”“哟!你不说,我不说,我看他们哪个敢说!使得,使得,要不然这郡马就招不成啦。” “嗯!好一一!传我的旨意:有请青宝锤!”有人到宝库传旨意,找来人排摆香案,读罢旨意,将宝锤抬出来。四个人抬一个,两个大锤,八个人抬, “咕咚!" “咕咚!”往教台前一放。老王爷说; “啊--,奔得吗!你看这对锤,怎么样啊?”五公子一瞧,呀!这对锤太好了!八楞紫金锤!嘿!我这回来可便宜了,还能得下这对宝家伙!五公子岳霆把八楞紫金锤拿在手里,挂在得胜钩鸟翅环上,然后飞身上马,直奔梅花圈内。汤琼小声嘱咐; “兄弟呀,这一仗,说什么也得打赢他。可就看这一招啦!”
铁飞龙在场内抬头一瞧,大吃一惊;哎呀!这个奔得木雎牟动金弹子fll|J锤,可称神力啊!他能是个猎户吗?打猎的能有这么大能为?我是牧羊城的大帅呀,叫他撂倒两个跟头啦!哎呀,不好……你看着,十占八九,这个人是宋朝的奸细。现在,两下里正在盘龙山打仗呢,尤其那盘龙山的地理图就在牧羊城内;这两个人的五官相貌也向中原人。咳!如今我说什么,老王爷也不能听啊!还得说我嫉妒人家……嗳!我先用好言相劝,他若听我的良言,走了,就不是奸细;若不听,便有可能是,我用锤把他拍死,就得了。想罢,铁飞龙用低低的音声说: “哎,奔得木壮士,你我远日无冤,近日无恨,下场比武可就有个高低生死跟着。别忘了,我是元帅,你乃草民!你动我一根汗毛啊,我告诉你,老郎主不能答照你。但是,你赢了我铁飞龙,我也不能让你当上这个郡马!依我良言相劝,你远走高吧,把这个郡马让给我,铁飞龙不能白了你,要金给金,要银给银,要房产地土,你说要什么吧!要官儿也可以,在我营中听令,将来有功之时,奏明郎主,必然封赏。可是你要非图郡主不可,哼!要你的狗命!”五公子岳霆心里话:值得生这么大气嘛!岳霆故意地气他:“哎哟,铁元帅,你早说呀!要说你又给官儿又给钱的,我不就不和你比武了吗?现在说晚啦,都逼到这份儿了。你说我一跑,知道的,是我让你;不知道的,该说我胆儿小了。人们一谈论起米,某年菜月某日某时,谁谁谁败在了铁元帅之手,我一辈子也翻不了身,也出息不了哇!那哪合适呢?再说,我就是走了,嘿,郡主也不能跟你呀?你看着没有,那郡主看好我奔得木了,就没瞧好你铁飞龙!” “啊——气死我也!哇呀呀呀!不识抬举?着锤!”铁飞龙将双锤举在空中,锤打悠势,呜的一声,奔岳霆的顶梁砸来;五公子摆动金锤,海底捞月,往上就迎,四柄大锤在空中相碰,就听着“当——-!”好似半空打个霹雷。二人有多大力气不知道哇,周围有兵将的耳朵就觉得“铮--!” “震耳欲聋”这个词儿,就是那阵儿留下来的。两匹战马被震得“嗒!嗒!嗒!……”倒退了多少步。铁飞龙带住坐骑: “吁一一!”呀,膀子不得劲儿,好大的力气呀!岳霆也觉得双臂发麻:铁飞龙,真是好祥的!不含糊啊!可惜呀,你保的是北国,咱俩是对立的仇敌! “来呀!再来一次!” “当当当!”四锤又碰在一起,随后马打盘旋,战在一起。
两旁的兵将给观敌料阵,六面鼓、八面锣,连敲带打。军兵齐喊: “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啊………!” “咚!”“咚!” “咚!”“咕隆……”给谁助威呢?两头都助威!
汤琼是真着急呀!在一旁瞧着,替兄弟捏把汗儿;这回要是输了,咱俩是前功尽弃!那完颜寿撑身躯观瞧,都看直眼了;瑞仙郡主心里话:哟--,铁飞龙啊,你真不知道自爱呀。噢,你在这里横搅?哼!奔得木打赢了,万事皆休;要是败了,我下去揍你!这还要俩打一个呢,你说铁飞龙能好不?
二人战有三十个回台,五公子岳霆暗暗地吃惊:那铁飞龙舞动那双人面铜锤,挂动风声,越打越猛,越战越凶;自己的力气头可敌不上。原因是,铁飞龙四十刚过,正在壮年,力气足;再一个,他玩了命啦,拚了。这岳霆从小营养了不良,加上连日来不得好吃,不得好睡,体质跟不上。岳霆心中想道:哎呀,我要是赢不了他!可够呛啊。……嗳,有了,用我的绝招胜他!真格地啦,雷老先生教的锤,还能打败仗啊!我家的锤招儿是锤祖宗!想到这,五公子虚晃一下, “叭哒!”一旋战马,拉个败势就走, “咯哒哒……”落荒而走。其实是假败,这马都训练出来了,要是真败,两脚一踹镫,身子往下一塌,战马一煞腰,则马跑一条线,肚皮擦上地皮;要是假败呢,身子不往下塌,用磕膝盖去撞飞虎韂,将马肚子一夹,战马就明白了:噢,这是假败呀?帕就倥跑呗!假跑呢?干搂不出步数, “嗒嗒嗒嗒!”马蹄倒是挺急,但不出里数。这边一败,铁飞龙也懵了,他还以为是真败了呢,哪能不追呢,见便宜能不拣吗?心想:我非把他揍死不可!有了他,我就是被招为郡马,瑞仙也不能跟我一心一意,谁让这小子是个小白脸儿了!铁飞龙催马就追。
别看五公子不回头,但身为大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在马上听着呢。岳霆跑出不远,听见身后有马蹄和威武铃的声音,知道铁飞龙离自己没多远了,将左手锤往得胜钩上一挂,用右手握住右手锤锤柄中间,把全身的重心运到左臂上,右脚一甩镫,都预备好了。此时铁飞龙赶到,抡起大锤直奔岳霆的后脑海!岳霆耳闻脑后风声响,双脚踹镫,马往前蹿,忽悠一下,将身子翻到战马的左肋下面,来个镫里藏身。铁飞龙糊涂了。我砸没砸上?要是没砸上,人怎么没了呢?要是砸上了,怎没有响声呢?就在他一愣神的时候,五公子在马肚下“唰!”一甩手,右手锤就从战马后腿当中飞出去了。这一招儿,十拿十稳,神仙也躲不了,揍到头部,脑袋当时就得开花。可是,岳霆飞锤的时候就想啦,我要把他打死啊,我这那马也招不成了,图也弄不到手了,我和汤兄就全得遭擒。况且我报的又是老百姓,哪个老百姓敢打朝廷的命官?我若揍死这铁元帅,人家非生疑心不可呀!谁没有仨亲俩厚的?要是一咬我,一钉我,我就走不了啦;那么,若是不把他打趴下呢?这小子又没皮没脸。嗯!我给他来个不轻不重、不急不慢地一锤,叫他记下半辈儿!故此,岳霆没往他脑袋上打,奔他的前胸护心镜上打去!啪的一声,将护心镜打得粉碎,绊甲丝绦嘎叽就折了,甲叶子哗啦就散了。这一锤正揍在铁飞龙的心口上,叫窝心锤呀!正赶上他一张嘴一提气, “梆!”锤就到了,哎呀,铁飞龙就觉得有口血要出还出不来,要咽还咽不下去,呼吸急促,一阵地难受。铁飞龙在马上晃几晃,叭的一带战马,救转马头,败阵而逃。 “咯啦……”
岳霆挺起身躯,端坐在马上,来到大锤近前,一十夜叉探海,将锤拣起来。再看,教军场上的文武官员、军兵将士,一个个欢呼跳跃: “哎--!奔得木将军赢啦--!郡马是他的喽——!”完颜寿也高兴啊: “众家爱卿,回银安殿!”都回银安殿了。
岳霆在银安殿前下了战马,军兵将马匹兵刃接了过去。汤琼在旁边陪着: “嘿!兄弟呀,露脸儿!成了。” “别说了,也惹祸了!得罪了铁飞龙,人家能完吗?” “咳!过一时是一时,图到手咱们就跑。” “别说了!”两个人来到了铁瓦银安殿,五公子往上一磕头,老王爷哈哈大笑; “哎呀呀呀!英雄,果然奇才!孤封你为郡马!” “多谢--千岁!”这文武官员也会来事儿: “给郎主道喜--!给郡马道喜薄一一!”瑞仙郡主脸儿一红,抿着小嘴儿,扭扭达达地走了。旺丹也高兴,他这大媒当成啦!
老王爷完颜寿告诉手下的大臣去看看铁元帅,再给他带点儿东西去,让他好好地养伤。旺丹一想,夜长梦多,铁飞龙非来闹事不可,干脆!成全他们完婚吧! “郎主哇,臣有本启奏。” “讲。” “干岁,郡主岁数不小了,郡马年龄也大啦,我看不如马上周济他们完婚,了去心事!”“嗳一一!哪能如此草率呢!应该准备准备,择个良辰吉日。” “哎呀!用不着。钉对钉,铆对铆,哪天拜堂哪天好,趁今日就给他们完婚吧!"郎主也明白旺丹的意思: “好吧!传孤口竹,命王妃在后官准备准备,周济她夫妻完婚。”这才引出一段:洞涝花烛夜,巧盗地理图。